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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事，諾敏說過。
大儒姜太學會死。
然後他真的死了。
可是緊接著他又想起，諾敏說，時親王是戰神，帶兵橫掃天下，他是殺神，殺的天下人靜默。
太子秦晉的心忽上忽下。
天下風起雲湧，他能做什麼？
該死的諾敏，說她已無力預測，除非要給她建祭祀高台給她加持，可是他哪來的權利和錢。
太子秦晉如同困獸，看著窗外風雨飄搖。
……
大雨傾盆。
荊國皇宮，荊皇聽著雨滴敲打屋頂的聲音，咚咚咚，很響。
大風狂作。
風吹著雨，斜斜的擊打著牆，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交織起來，讓人覺得莫名驚心動魄。
又下雨了。
這一場雨，有點奇怪。
皇后的梧桐殿裡，比較暖和。
炭火燒著，裡頭可以穿的少一些。
但是皇上批奏章的隔間，卻比較冷，因為開了窗子。
荊皇最近批奏章的時候，居然暈厥了一次，只是擔心驚嚇到皇后，他隱瞞了下來。
最近他總是覺得氣短胸悶，喘不過氣。
荊皇很擔憂，只是他看到皇后那漾著笑容的臉，更是不敢透露半分。
阿羽近來很高興，她胖了，臉也腫了，甚至臉上也多了斑點，她最近都沒有塗脂抹粉。
她說明正寫信來，告知部落人的狀況，部落人很天然，孩子們很健康。
她身子底子不行，所以更加不敢胡抹。
穿的也是寬鬆柔軟的，整個人圓潤了許多。
京城貴婦遠遠的拜見了一次皇后，都很驚訝，覺得皇后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懷孕了，更臃腫了，卻好像更年輕了，渾身都散發著柔美的光芒。
皇上看著這樣的皇后，滿心都是愛意，卻也滿滿的心疼。
此刻，他陪伴在皇后身邊，聽外頭的風雨飄搖，都覺得內心寧靜。
皇后是個很睿智的人，荊皇朝中之事也願意跟皇后分享交流。
今日，荊皇感嘆很多。
因為他也收到了消息。
大儒姜太學，撞柱而亡。
甚至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手中還剛好拿著一本書《治國八策》，就是姜太學寫的。
荊皇非常好學，即使這個年紀了，也是忙碌中偷閒看書學習。
我正在看你寫的書，忽聞噩耗，你走了。
人生無常，唏噓。
荊皇也愣了好一會。
沒有繼續看書看奏章，起身去陪皇后。
聽聞別人離世，他第一時間，就是想去看皇后。
皇后安好，在繡花。
繡的很笨拙，阿羽不喜做這些。
阿羽字寫的好，劍揮的好。
可是這一刻，阿羽繡的很認真，眼角都是笑容，她在給孩子準備小衣裳，想繡個虎頭虎腦的小老虎。
荊皇輕輕的坐過去，坐到了皇后身邊，才覺得心落地了，踏實了。
他本有很多感嘆，這一刻卻不想說姜太學的事情了。
窗外風雨飄搖。
窗內靜謐祥和。
荊皇挨著皇后的身體靠著，靠著，然後打起了小呼嚕聲，他睡著了。
……
第372章 達成一致
大雨傾盆。
姜太學家門口的白幡被澆淋的搖搖晃晃。
申皇下令不准祭奠，否則視為同罪。
所以姜家門可羅雀。
只是還是和過去些許不同。
門可羅雀。
門外那條街上，卻擠滿了人。
把姜家圍成了一個圈，放著各種祭奠之物。
一碗米，一炷香，甚至還有一隻雞，一捆柴……
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昨日本是晴天。
姜太學死後，卻烏雲遮日，細雨飄搖，狂風大作，到大雨傾盆。
雨一直下。
像是老天在哭泣。
也像是全城人的眼淚。
沒有人敢靠近姜家。
因為大家太害怕申皇了。
申皇威名遠播。
大雨如霧，下的密密麻麻，如鞭子擊打在身上一般。
沖刷了整個天下的污垢。
卻忽然，有人，從大雨中來，緩緩走到了姜家門口。
來人一身白衣，層層疊疊。
大雨中，如同荷塘中的荷花突然盛開一般。
是太子殿下。
太子宸坐車而來，到了跟前，下馬車，步行，以示尊重。
一路走來，衣擺就濕了，雨太大了。
風也太大了。
風夾著雨，斜斜的，舉著傘也遮不住。
臉上都有水珠。
百姓們沒有想到，頭一個來的，居然是傳說歡淫無度，不學無術的太子殿下。
是的，太子殿下在民間的名聲並不好。
雖然現在的名聲好了一些，但是過去的名聲也還存在。
一個人，改變了，不意味他過去的錯就沒有了。
可是改了，總比沒有改好。
太子宸過來，等於是違背申皇的聖旨，抗旨而來。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燒香，祭拜，送上奠儀，然後就走了。
姜家人很感激太子宸，因為聽說，父親（老師）死後，是太子宸把姜太學一起抬到棺中。
雨中的傘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