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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不爭正在家中用餐。
因為蠻荒回來,臉擦破了一點小口子,胳膊肘扭了一下。
他阿娘擔心壞了,這幾日都拘著他,不讓出去亂跑,要他在家安心養傷。
實際上臉上的小口子都差不多好了,胳膊扭了,正回去就行。
但是聽聞寶貝兒子居然被刺殺,差點死掉,葉夫人還是十分擔心。
聽到兒子說的那個繼子在蠻荒當先生,說什麼公主太子的老師,葉夫人笑劈叉了。
蠻荒,蠻夷之地,還公主太子,那裡的公主估計還不如這邊申國一個小縣官之女吧。
葉夫人沒有去過申城之外的地方,但是聽說過。
在她心裡申城是天下最繁華之地。
其他國家都是小國寡民,更別說連國都算不上的北原蠻荒了。
她高興的頓頓多吃了兩碗米飯。
當然說是不能這麼說的,說起來還要說是為不器高興,終於學有所成,有所抱負了。
但是葉大人臉就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他本來以為他家大兒子能入朝為官的,葉家興起,就在大兒子身上了。
所以儘管後妻天天叨叨叨各種小話,他也厭煩,但是還是頂住了,老二靠不住,可是現在,果然是賤婦生的,居然跑蠻荒去了。
下朝回來,看到老二吃的滿嘴流油,手裡抓著一根豬蹄,一幅:看,我是傻子的模樣……
葉大人十分糟心,可是想到五皇子就那樣被毒酒送走了。
太子穩坐高台。
他勉強的揚起溫和的笑容道:「以形補形,爭兒多吃蹄子挺好,手扭了要多補補,一會讓後廚多做一點。」
葉不爭看到爹,嚇一跳,以為又要挨罵了,沒有想到老爹忽然語氣這麼溫柔,嚇死個人了。
「爹,你是……受刺激了?」
葉大人:……
葉大人看到晚餐餐桌上一堆各種鞭鞭,臉上艱難泛紅,小聲對妻子道:「如兒,嘶,老爺實在努力不動了。」
葉夫人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在老爺胳膊上,說什麼呢。
「這是給爭兒的。」
葉夫人著急,兒子以前總是會跟婢女鬼混,她很煩那些婢女,都是她們勾引了兒子,結果這次一個妖嬈的婢女小玉跑來哭,她說她脫光了躺下,爭兒居然讓她滾,毫無動靜。
葉夫人:……
她懷疑是受傷被打壞了。
又不敢說。
那邊紈絝勛貴李真娘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現在對女子心如止水,完蛋了,他估計真娘了。
凌小白也發現了,還以為是蠻荒姑娘不好看,回來就好了。
結果不是,回來也沒有好。
晴天霹靂……
他們,他們居然不行了。
不知道文嚴重行不行?太子行不行?
人心惶惶。
跟自己的終身大事比起來,五皇子死了,也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
今日皇沒來上朝。
姜太學也沒有。
昨日皇上說要毒酒明日再來。
姜太學沒有來。
眾人以為他怯了。
畢竟是毒酒,喝下去就死了。
這人,能活著,為何要求死。
雖然有人私下嘀咕幾句,但是大家也理解。
姜太學請了病假。
皇上准了。
以為是找了個台階下了。
各自安好。
實際姜太學卻是被長子攔在了家中。
「父親,您不能上朝。」
半夜,姜太學就起來穿好朝服。
朝服里穿的是壽衣。
據說壽衣穿五層,上衣三件,下裝兩件,最為合適。
他一層一層的穿,隆重而又有些無奈。
因為姜太學褲子不得已要多穿一條。
實際他之前上朝早就如此了。
多的那一條是特製的褲子,裡面縫了棉布還有碳灰。
他年紀大了,哪怕像年輕的時候那樣上朝前不吃不喝,可是有一次還是失禁了,幸虧朝服很厚,他臉憋紅了,尿了一部分又死死的憋住了。
若是被人發現,殿前失儀是必然的。
實際也被發現了。
文宰相發現了,但是告訴了他穿這種特製的褲子上朝哪怕失禁了也沒事,這褲子能兜住尿,回來換掉即可。
文宰相偷偷說他自己上朝也穿的。
朝會的時候,大臣早早就要入宮,上朝,一系列繁瑣的檢查排位,站好,等皇上來,都快有一個時辰了。
等皇上來了,朝會開始,又是幾個時辰。
總不能皇上說話的時候,你舉手說,皇上打斷一下,微臣想出恭……
肯定不行。
年輕人不敢喝水,最多吃點硬的墊吧肚子,然後腎要好,能憋尿。
年紀大的就比較尷尬。
姜太學戲稱自己穿的草木灰褲子是尿了也不濕,簡稱尿不濕。
他穿著尿不濕,穿著壽衣,最外層才是朝服。
正好,天冷了,多穿一點。
可是卻被一向乖順的兒子給攔住了,不讓去。
看著三子跪倒在他面前,年紀最大的兒子,頭上已經有白髮成片了。
他一生教書育人,教出無數英才。
幾個兒子卻都平平,十分平庸,都未入朝堂。
「父親,葉師兄不是讓您去北原看看嗎?您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