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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慕容鄢便開口唱了起來。
每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處於絕境之地的軍人,唱到動情處,所有人的淚水都流了下來,每個人都想起心中思念的那個人。
她們,都在家等著自己。
一定要守住第六道防線!
隨著歌聲越來越大,北涼王,君澤,鎮南王,聖門的紅衣大統領,青龍戰王,所有的士兵一起跟著唱了起來。
「這是美麗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
這是英雄的祖國,
好山好水好地方。
朋友來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
唱到激動處,所有的士兵都充滿了士氣,全部持槍站了起來。
慕容鄢看著全軍,眼淚滴落,哽咽著說道。
「西洲列強欺我夏國一百年,如今聞戰神殿下已死,又聚集三十六國聯軍攻我華夏,賊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們踏過上雍城一步。」
「百年前恥辱,絕對不能在我們的手中再現,哪怕崩落五道防線又如何,只要這最後一道防線不丟,那我們便有的是機會。」
「護我家園,
護我子民,
護我華夏萬里河山,
護我祖宗千秋大業!」
響亮的吶喊聲震懾雍城,震動蒼穹。
這一夜,
星河沉默,嬋娟暗淡。
這一夜,
紅棺鋪路,白雪送行!
滿地的鮮血,滿地的斷壁殘垣,戰死的有少年,有青年,有壯年,有老兵。
有男人,有女人。
軍人的心中只感到一股莫名的悲涼。
殺敵!
殺敵!
殺敵!
城內,所有的士兵都把自己的鮮血澆灌如鋼鐵般堅硬,所有人都主動地站在城門口的四面八方,守護著城門的每一個角落。
一個八十歲,兩鬢斑白的老兵,穿著軍大衣,緩緩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北涼王身上。
「恢復一下元氣,以後我可沒機會給你披衣服了。」
他感嘆一聲。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戰役了。
也是最後一次給北涼王披衣服了。
北涼王微微抬頭,一向毫無波動的臉龐終於忍不住垂下臉去。
「林伯,你死後,葬哪裡?」
老兵微微一笑,「人生何處不青山,如果我戰死,就葬在古路上吧,我期待有一天,夏國的大軍,能從這條古道出山,殺到西洲。」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我相信有這麼一天的。」
君澤惆悵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他終於體會到了,北涼王常對他說的一句話。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也不知道青青怎麼樣了,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這一夜,戰部的所有老兵主動地守著這班崗位。
而年輕的軍人,則快速地睡下,恢復著元氣,因為天亮,又是一場血戰!
濱海市。
夜晚,沉睡中的韓青青突然被驚醒。
她夢見君澤渾身是血,在和她道別。
眼淚,汗水,打濕了枕頭。
她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噩夢。
「君澤哥哥,我好想你啊。」韓青青抱著枕頭哭了起來,「你到底怎麼樣了。」
她的動靜很大,秦悅,左湘洳走到她的房間。
「青青,怎麼了?」
秦悅一臉關切地問道,眼神里多了幾分心疼。
韓青青抱著秦悅,「我夢到君澤了,他渾身血淋淋的在跟我道別,秦悅,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沒事兒,沒事兒,青青,夢都是反的,說不定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秦悅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然後,朝左湘洳使了個眼色。
「是啊,青青,君澤大人那樣的超級高手,怎麼可能有事,再加上他身邊有北涼王,再怎麼也傷不到他的。」
左湘洳也安慰著說道。
此刻,韓青青的心很亂,她根本聽不進去兩個人的話,現在只想找到君澤。
「北境的戰事怎麼樣了?」韓青青突然開口問道。
「這……」
秦悅愣了許久,然後緩緩說道,「龍主府並沒有下發北境戰況的文件到各省,我們現在還沒有消息。」
「什麼?還沒有消息?」
韓青青當場就急了,連忙穿上衣服和鞋,便往外跑去。
「左湘洳,你留在濱海處理政事,秦悅你現在快速地回到江南省會,動用江南的一切資源,往邊境送去。」
韓青青連忙吩咐道。
秦悅看她一眼,「現在送過去,真的沒問題嗎?上面沒有說差物資啊?」
韓青青急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什麼龍主府,這幾天我都沒有收到龍主府徵調物資的消息,邊境怎麼可能不差軍資?」
「若是這種級別的戰役,按照以往的經驗,龍主府一定會調集全國的資源,源源不斷地往邊疆送,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