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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月沒想到她居然躲開了,皺眉站直身。
「師妹,躲避是無用的。」
說罷,又揮劍朝她打去,這一回璃鯉終於拔劍抵住了褚月的寒山劍,竟是勉強接住了這一招。
寒山劍是一把地階靈劍,通體散發的寒氣將摘星劍都打上了霜。
這樣下去的話,摘星劍作為普通寶劍會在低溫之下變脆,進而被折斷。
台下雲瀾凝眉,雙手握拳,璃鯉沒有靈劍與靈力護體,身體強度與力道都不及作為修士的褚月。
璃鯉蹙眉。
不行,修士日常修習鍛體,硬拼力道她遲早會輸。
她咬牙全力一推,從褚月劍下脫身。
再將摘星劍放於額前,耀眼的劍罡猛地爆發出來,璃鯉睜眼起跳朝著褚月揮出一劍。
褚月下意識用寒山劍抵擋這迎面而來的一劍。
唫——咔嚓!
先是兵器碰撞,而後就是劍體斷裂的脆響。
劍罡散去,褚月還維持著抬劍的動作,下一秒她的寒山劍從剛才兩兵相接的地方斷裂開來,哐嘡一下掉在了台子上。
而璃鯉人劍皆完好無損,小姑娘緩緩舉起劍,指向褚月。
「師姐,你輸了。」
全程突然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許多人在為自己押在褚月身上的靈石痛心疾首。
掌門眾長老們難以置信的緩緩站起。
「這……這是……」
寒星長老瞪大了眼睛看向掌門,而掌門死死盯住台上舉劍的璃鯉。
「是劍罡,居然真的有傳說中比劍意更加霸道,足以突破修士防禦的劍罡。」
褚月呆愣愣地看著被折斷的寒山劍,這是她娘秋水長老耗費巨額靈石才幫她找到的地階靈劍,就……這樣被折斷了?
還是被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用一把普通寶劍折斷的。
她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直到長老宣布璃鯉勝出,才拿著把斷劍渾渾噩噩地走下台子。
同樣無法接受的還有雲瀾,他突然覺得眼前熟悉的小姑娘確實變得好陌生,聯繫起她這段時間的轉性和一言一行,他再也無法說服自己。
沈璃璃十多年,何曾和他道過謝?這一點他居然現在才想通。
他非常確定以及肯定,眼前這個小姑娘不是沈璃璃。
直到小姑娘眉開眼笑地朝他走來,他都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嘿嘿,師兄你看我贏了。」
雲瀾收起所有表情,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一雙鳳眸重新審視著明明容貌與原先並無不同小姑娘,心中十分疑惑。
如果她不是沈璃璃那她又是誰呢?
「璃璃,你居然贏了,你太厲害了。」
「是呀是呀,咱們今天下山吃大餐,我請客。」
林瓊和江河海一人拉著璃鯉一隻手,三個小夥伴在原地興奮地蹦啊蹦。
雲瀾垂下眼眸。
是啊,她當然不是沈璃璃,沈璃璃根本不會擁有這麼多朋友。
他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帶著酒意的吻,所以那天其實不是沈璃璃?
「師兄師兄。」
一陣喊聲將他的思緒拉回,璃鯉瞪著杏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師兄到你啦,」
雲瀾從鼻腔里擠出一個嗯,提劍上台,在開始後一劍將對手打下台,然後大踏步走下台,長老裁判宣布下一把。
整個過程不過幾息之間。
不愧是男主,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璃鯉一把拉過雲瀾衣袖。「師兄你也贏啦,我們今天一起去山下慶祝吧。」
她身後的兩個小夥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雲瀾一愣,突然想通了。是誰又有什麼要緊的呢?反正眼前鮮活的小姑娘比以前的沈璃璃好太多了,會像嘰嘰喳喳的小鳥一樣甜甜地叫師兄。
他嘴角微勾,點頭答應。
*
另一邊,掌門似有所動。
「餘下的午時後再比,各位弟子先去膳堂用膳吧。」
他丟下這一句話,急匆匆的往天命堂而去,寒星長老見他神色不對,也隨之而去。
天命堂。
這裡儲存著所有弟子的命牌。若弟子身死,則命牌碎裂,若弟子迎來天劫,則命牌發光警示。
掌門與寒星長老踏入天命堂,穿過一排一排的命牌架,最終在最後一排親傳弟子命牌中看見了那枚發光的命牌。
掌門呼吸一凝,伸手取下那枚命牌。寒星長老上前來看了一眼,瞳孔微縮。
「這是……雲瀾?」
他拽住掌門的手臂。
「可知是什麼天劫?」
掌門掐指衍算,而後脫力一般垂下手。
「情劫。」
寒星長老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又是情劫,情劫讓大師兄成了這般渾渾噩噩的模樣,如今又要毀掉新一代弟子中翹楚?師兄你和我說他這情劫是誰,我去當這個惡人一刀殺了便是。」
掌門沉默了幾瞬,復而搖搖頭。
「不行,情劫唯有他自己做出選擇,任何人幫他都算是渡劫失敗。」
說罷又反過來安慰寒星長老。
「師弟你莫要過於擔憂,雲瀾師侄未必就不能渡過這情劫。」
寒星長老嘆一口氣,想到化清子那頭白髮,和他纏身的心魔。
「但願他不會走他師尊的老路,也不知道大師兄正常閉關能不能拔除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