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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蒙。
他們不是在討論紅袍女巫的話題嗎?
「如果你問的是年齡的話, 我今年應該快兩千歲了吧。」
雖然沒想通,精靈還是溫柔的解答幼崽的疑惑, 並解釋道:「我離開普達西諾太久了, 很多年沒有過生日,所以有點記不清自己的年紀了。」
這些都是很正常的關於精靈族的常識,蘭斯洛特沒有多想。
他頓了頓, 繼續道:「既然恰好談到了這個話題, 我們稍微展開一下,給你講講精靈族的一些小常識。」
不過, 或許不只是學習常識。
蘭斯洛特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
他私心裡希望……伊莎貝拉能更了解自己一點。
「對於生命漫長的精靈而言, 年齡只是一個沒有多大用處的數字。我們大多是按照體外特徵來區分生長狀態, 第一階段是剛從生命樹中孕育出來、尚且不會遮掩精靈耳的幼崽期, 在激發了魔法天賦後,就自動進入第二階段,少年期。」
講到這裡,蘭斯洛特撩起自己單側耳朵的頭髮。
之前給幼崽上課的時候,他經常會根據上課的內容舉例說明, 讓幼崽能更直觀的理解他講的內容。
今天也是習慣性動作。
但是手剛撩到一半——
突然頓住。
腦子裡忽然閃現上次被咬耳朵的畫面, 雖然……只是個意外, 但……
算了,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舉例子了。
蘭斯洛特擔心伊莎貝拉又突發奇想,要咬他的耳朵。
連忙悄悄趁著伊莎貝拉視線還沒注意到, 不動聲色放下手,故作一臉風輕雲淡, 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精靈族們從小就被長輩們教育過一個常識。
耳朵是他們隱秘敏.感的部位, 只有特別親近的人才可以觸碰。
在進入少年期後, 性格含蓄優雅的精靈們就會將這對尖尖的耳朵藏起來, 除非情緒波動到控制不住,否則一般都不會輕易露出尖耳朵。
露耳朵對精靈族而言,就像是一個常年只穿長及腳踝裙子的保守修女,突然被看到穿居家睡衣的模樣,簡直羞得頭頂都要冒煙。
這種不在外人面前露耳朵的屬性,在整個大陸上估計也只有精靈族這一家了。
畢竟,只有他們保守內斂-_-||。
有些精靈誇張到過于敏感的程度,被外人碰一下手指都會臉紅。
這種性格上的局限,讓學院裡很多精靈們只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裡,基本不和其他外族人過密的交流。
因此剛遇到伊莎貝拉的時候,蘭斯洛特對她隨時隨地想要抱抱貼貼的行為感到非常困擾,每次被她摸了一下,都會悄悄用清潔咒清除掉身體上被觸碰的感覺。
好在在伊莎貝拉的「不斷努力」下,現在的精靈和她睡在一個被窩,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只是,咬耳朵……
好像還是有點太過了。
蘭斯洛特很糾結,他從來沒有和另一個生物如此親密的接觸過,伊莎貝拉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被他承認的朋友。
他不知道朋友之間,到底該怎麼相處。
蘭斯洛特第一次想逃避思考。
他微微垂眸,掩下複雜紛擾的思緒。
輕咳一聲,繼續講課:「精靈的少年期有長有短,在這個階段里精靈的心智和性格都會逐漸成型,魔法水平也逐步提升,直到某一特定程度時,作為精靈族生命之源的生命樹會感知到這隻精靈的發育狀態,帶入他轉換進入成熟期。」
「每隻精靈在進入成年期之前,都會提前自我產生一定的預感。在少年期與成年期的過渡階段,部分精靈的外貌上也會發生一些細微的變化。」
蘭斯洛特這次又拿自己舉例說明——
「這幾年,我已經隱隱有了快進入成年期的預感,但目前還沒有發現外形上有什麼變化。」
說到這裡,精靈含蓄地笑了笑,輕柔的嗓音像微風拂過。
蘭斯洛特忽然很想和朋友一起討論一下,假如他成年了,外貌上會有什麼變化。
「貝拉,你覺得我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呀?」
精靈目露期待,璀璨耀眼的金眸里流光溢彩。
如果能有人陪伴著一起長大,見證他走入成年。而且如果這個人,恰好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光是想想,就覺得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精靈笑得一臉天真而嚮往。
然而伊莎貝拉十分呆滯,聽完精靈囉嗦繁冗的一大堆話後,大腦直接為她捕獲她認為最有價值的信息。
她小聲喃喃,「兩千歲啊……真是高齡呢。」
伊莎貝拉還沉浸在恍惚和震驚里,再加上回憶起前段時間遇到的那位龜族的卡特琳娜,對她慈祥的臉上布滿皺紋的模樣很是記憶深刻。
由於耳朵只聽到精靈說的最後幾個字。
長什麼樣……?
為什麼要問她,她覺得他長什麼樣?
對比精靈這張皮薄肉嫩,咬一口都感覺能爆出水珠的少年臉蛋。
伊莎貝拉不假思索,直接大膽產生假設和聯想:「蘭斯,你是不是用什麼魔法掩蓋了自己真實的長相啊?」
蘭斯洛特嘴角溫吞的笑意微微一僵。
眼底的期待一寸寸碎開。
「?」
似乎也發覺自己這樣問很不好,伊莎貝拉連忙抱著被子蹭到精靈手邊,軟軟地用臉蛋隔著衣服蹭了蹭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