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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誰都要冷漠,而且是各有各的冷漠程度。
亞瑟嘴笨,不善於組織措辭,沒來及補充,就被伊莎貝拉一尾巴砸在臉上。
「啪——」
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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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館後,亞瑟和他們暫時分開,約好明天早上一起回學校。
蘭斯洛特將籃子放在房間桌子上,坐在對面和她面對面。
「貝拉小姐,」精靈少年仔細斟酌語言,「有件事我必須和你商量。」
伊莎貝拉黏在他身邊想要抓他的頭髮。像貓貓踮起腳尖,伸出小爪子去抓逗貓棒。
嘴裡還敷衍著應答:「嗯嗯你說,蘭斯說什麼我都答應。」
見幼崽並沒有認識到問題重要性,蘭斯洛特指尖捏了捏鼻樑骨,輕輕嘆氣。
並從身後將之前她逃跑時用來替換體重而偷放在籃子裡的金幣拿出來。
一枚枚,不急不緩地擺在桌上。
「……」
公開處刑嗎?
伊莎貝拉僵了一下。
隨著蘭斯洛特每放下一枚金幣,她的身體都更加僵硬一寸。
嗚嗚QAQ。
還以為這件事順利萌混過關了呢。
沒想到回家關上門,蘭斯洛特專門人證物證俱全地在這裡等她。
冤有頭債有主,不如去找亞瑟鬥地主。
「蘭斯……」
伊莎貝拉餘光瞟向大門。
要不是她不會走路,小飛毯也被蘭斯洛特收走了,她現在早就一溜煙逃跑了。
「貝拉小姐。」
蘭斯洛特將金幣盡數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放到戒指里收好。
他面露歉意,「你第一次來亞特蘭蒂斯,對這裡的事物感到新奇,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光顧著趕路。」
「……啊哈?」
蘭斯洛特沒有責備,反而道歉,這讓伊莎貝拉不由得心生愧疚。
「我……」幼崽囁喏著。
「接下來的一個學年,我是你的引路者。引路者不僅僅只是將你帶到學院,後續你生活和學業上有任何困惑和需要幫助,我都會盡我所能幫你解決。」
「你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我需要為你的安危負責。」
漂亮無瑕的精靈面容染上幾分愁緒。
那雙金眸里泛起漣漪,讓伊莎貝拉看著心疼極了。
她乖乖垂頭保證,沉默了一會兒,抽了抽鼻子:「對不起蘭斯,下次我不會這樣了。」
儘管當時偷偷跑掉,有小部分原因是被蘭斯洛特突然面無表情的模樣嚇到了。
但其實更多的原因是伊莎貝拉貪玩。
亞特蘭蒂斯的集市真的很熱鬧,她一個穿書後只在偏遠的巨龍山洞裡呆著沒出來見過世面的小傢伙,怎麼可能不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
所以她老老實實認錯。
一點兒也不為自己辯解。
蘭斯洛特:「我不是不讓你出門玩耍,只是希望你在做事情前先認真思考,有什麼事情該做,有什麼事情不該做。」
似乎是覺得這句話說得有些嚴厲,蘭斯洛特主動伸手放在伊莎貝拉的腦袋上,動作輕柔地揉了揉。
「好的,我知道了。」伊莎貝拉乖乖答應。
見幼崽沒有露出不滿和反抗的神色,反而親昵地蹭著他的掌心,精靈面上柔和親切的笑容愈發真切了。
他不著痕跡鬆了口氣,將袖中一本育兒手冊往袖子裡塞了塞。
——《哺乳綱食肉目幼崽飼養手冊》。
來自一隻養過一窩弟弟妹妹,自稱非常有經驗的狐族獸人。
不是同類物種。
效果似乎也還不錯。
「累了一天,餓壞了吧?我們下樓吃晚餐。」
「好,都聽蘭斯的。」
「一會兒再回來好好睡一覺。」
「嗯嗯,蘭斯說得都好。」
蘭斯洛特徹底滿意了。
再次確定自己找到了和幼崽相處的正確方式。
他挪開放在幼崽頭上的手。
正要將她重新放回籃子拎到樓下去吃飯,目光似是留意到什麼,停下動作。
抬手先對自己施了個清潔咒。
伊莎貝拉疑惑歪頭。
只見星星點點的光在那雙漂亮修長的手指上纏繞而下,「叮」的一下全部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魔法呀?」
幼崽好奇睜大雙眼觀察,想要前後對比蘭斯洛特的雙手有什麼不同。
可找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區別,始終乾淨瑩白,纖塵不染。
「清潔咒。」蘭斯洛特認真充當指引者的身份,對她的困惑有問必答。
「為什麼要用這個咒語……」
伊莎貝拉懵懵懂懂,明明沒有弄髒哪裡呀?
因為要上藥。
蘭斯洛特沒有解釋,伸手抬起伊莎貝拉的大尾巴,在她疑惑的眼神里,將她整頭龍都倒提著拎了起來。
伊莎貝拉:「?」
干、幹什麼?
翻轉的視角里,精靈彎著的眼角像兩輪清淺的月光,皎潔到不沾染絲毫陰霾。
伊莎貝拉一時忘了掙扎,愣愣地倒立看著精靈。
蘭斯洛特無奈,指尖輕輕觸碰幼崽尾巴靠近根部的一小塊皮膚,顏色比其他地方略深,「都磕掉鱗片了,你沒有感覺到疼嗎?」
「誒——?」伊莎貝拉回過神,眨了眨眼睛,忽然面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