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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沒有家的黃梨, 現在有家了~
黃梨洗完澡衣服都不穿, 就這麼蹦蹦跳跳朝倚在床邊看書的沐念撲過去。
屋裡床頭點著燭台,暖黃光亮映在穿著中衣長發披在身後的沐念身上,像是給冷玉鍍上一層柔光,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撫摸。
黃梨嘿笑著撲上去, 腦袋在沐念臉邊拱來拱去。
沐念笑著用手裡的書卷拍他屁&mdot;股, “小豬仔。”
黃梨還真學著豬昂昂叫了兩聲。
傻裡傻氣。
“睡覺?”沐念合上手裡的書問黃梨。
黃梨眨巴眼睛, 隨後輕咳兩聲, 故意朝空氣嚷嚷兩聲,“我們要睡覺了。”
說完他麻溜地把帳子放下來, 手往沐念中衣衣擺下面探。
現在他總算知道了,沐念懷裡的柔軟原來不僅能捏還可以咬。
沐念眼裡笑意濃郁,她知道黃梨剛才是嚷嚷給山神聽的,生怕那麼大的一個神偷看他滾被單,尤其是狐菜癮還大。
明知道到最後哭的都是他, 但還是好強的很,總是忍不住撩撥。
跟人不同,狐狸雖然每個月也有那麼幾天, 但□□不行神魂可以, 絲毫不影響雙修。
沐念邊撫著小狐狸的脊背邊想,也是時候跟黃梨說一說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只是還沒等到沐念找到合適的時機, 便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這邊的山神廟在深山中,雖說很靈驗,但上山之路頗為艱難,很多時候都沒人過來。
得是運氣好的時候,十天半個月才能遇到一個上山燒香的人。
沐念雖為山神,卻不受人間香火供養,屬於天地自然靈氣孕育而生,說是神,其實更像是精怪。
也慶幸她不受香火供奉,否則靠山神廟這稀少的燒香人跟微薄的信仰之力,沐念早就餓死了。
這天,黃梨在廟後院子裡的鞦韆上打盹,忽然有香火煙氣飄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蒼老年邁的聲音:
“乞求山神憐憫,讓我妻主減輕痛苦。”
黃梨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從鞦韆上彈起來,瞬間由狐形變回人形。
“沐念,鬧鬼了!”黃梨光著屁&mdot;股往屋裡跑。
沐念熟練地拿過木架上的衣服遞給黃梨,黃梨邊穿邊驚悚的跟她描述自己剛才在院子裡聽見的聲音。
“不是鬼。”沐念伸手,那縷原本漂浮在院子裡始終進不來的香火白煙便落到沐念掌心裡,“是生人的祈願。”
黃梨沒聽懂,好奇地看著沐念。
“那他為何求你啊?”黃梨用髮帶胡亂將頭髮束起來,笑嘿嘿伸手抱住沐念的腰,“你不是只捉妖嗎。”
雖然黃梨也沒見過沐念除妖,但沒關係,沐念有好多金子,足夠她們隔三差五去鎮上揮霍一頓再回來。
沐念用一根食指點在黃梨額頭上,將狐狸從懷裡推開,“去看看?”
黃梨點頭,“好。”
他拍著胸口說,“雖然你不行,但小爺可以幫他。”
黃梨眉眼彎彎拍著屁股,“嘿,畢竟我也是只尾巴能分叉的狐狸了。”
尾巴能分叉那天,黃梨激動地險些上房。
一連幾日他都沒捨得把尾巴收回去,一有時間就顯擺,甚至讓沐念幫自己傳書給小白和金元寶,就為了炫耀一把。
黃梨走在沐念身前,往前院的山神廟走。
跪在神像面前的是個邁過七旬的老者,頭髮早已全白,腰背佝僂。
老者手邊是個空籃子,籃子裡原本裝的糕點水果都恭敬整齊地擺在供桌上。
他沉沉嘆息,“我妻主年邁多病,我自知她時日無多,可不想看她一日苦過一日。”
老人家說著說著慢慢哽咽起來,“若是可以,我寧願她早些追隨山神而去,都好過為了陪我而在人世間多熬這幾日。”
黃梨本來雄赳赳氣昂昂,現在卻站在神像旁邊不敢露面。
他雖然沒太大本事,但多少能看出來老者垂暮,身上沒多少鮮活氣息,想來也是時日無多。
就這他還是邁著年邁的雙腿,咬牙上山,為的不是乞求他妻主健康長壽,而是希望減輕她的痛苦。
年輕一輩許是都不知道,或是不太相信,但老人家們卻知道這座山有神。
老者是清晨上山,如今都晌午了才到山神廟。
對著神像傾訴完,老者抹了抹眼淚,用枯樹皮一樣滿是褶皺跟暗斑的手撐著地艱難地爬起來。
他彎腰撿籃子,自言自語,“我也該回去了。”
看著老者緩慢下山,黃梨才從後面出來。
他揪著自己的衣角,偷偷拿眼看神像,小聲問沐念,“她能聽見老人家的祈願嗎?”
黃梨有些難受,他一直孤身一狐,沒經歷過跟至親至愛的生離死別,按理說不會共情老者,不能體會到他乞求中的愛意跟不舍,但黃梨就是難受。
他胸口悶悶堵堵的,像是塞了團不透氣的東西。
沐念手搭在黃梨耷拉下來的腦袋上,垂眸道:“自然能。”
她已經聽到了。
黃梨立馬眼睛一亮,“真的?”
見沐念點頭,黃梨深呼吸,然後硬著頭皮抬腳過去,恭敬地跪在老者剛才跪過的蒲團上。
沐念頗為好奇,不知道小狐狸會有什麼心事想說給山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