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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根欄杆的頂部都雕刻了姿態各異的蛇頭, 完全契合著他作為萬妖之王的身份象徵。
他手掌扣在其中一隻蛇頭上,心思卻越發詭譎。
他為什麼會成為一代妖王,又為什麼要每日都生活在這華美的宮殿裡。
這些東西在他過往裡仿佛全都一片空白。
薄意卿回到寢殿後,隨手拈起寢榻上一顆紫珍珠, 捏碎以後才抬頭看向門口的僕人。
對方似乎只是恰好經過, 撞見這幕以後才很是詫異地站在門口往裡張望。
在對上男人冷戾的視線後, 他頓時慌亂收斂目光底下頭去。
“過來。”
薄意卿口吻命令道。
那僕人便戰戰兢兢地弓著背,束著手以下仆的姿態來到了他面前。
“君上……有何吩咐?”
這人臉上誠惶誠恐, 生得一副老實的面相。
薄意卿碾著指腹粉末, 語氣淡淡地問:“你是什麼妖怪?”
對方便輕輕甩了甩衣服下面的狼尾巴,讓他看清楚後低聲道:“奴……奴是狼妖。”
細看之下, 這隻狼妖生得眉清目秀,年歲也約莫是十六七歲的模樣,看上去都還不大。
薄意卿讓他過來, 他便只好再邁出兩步上前靠近……然後不等這位妖王開口吩咐, 他的脖子上便驀地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扼住。
狼妖瞪大了眼睛, 身子一軟,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君……君上……呃——”
轉眼間被掐斷脖子的狼妖倒下時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似乎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但在他死後沒多久,地上的狼妖便立馬變成了一隻斷了頭的細長蜈蚣。
比上回薄意卿踩成兩截的那隻顯然還要小些。
薄意卿抹去手指上的血漬,心裡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這些裝作狐狸精和狼妖的東西,除了他以外,其他竟然全都是蟲子變的。
這樣古怪的事情,背後自然應該也會有一個不會讓人太過失望的理由才是。
……
花蝶衣這兩天裡憔悴不堪,身心俱疲。
在關了兩天的禁閉以後,她才恍恍惚惚想通了什麼,發現自己不該這樣坐以待斃。
這樣下去,多耽擱一天,蘇哥哥就要多受一天的折磨……
花蝶衣的內心不禁湧現出濃濃的自責情緒,責怪自己不僅沒能照顧好蘇哥哥,反而還害得他落到了那個男人的手裡,受盡折磨——
這就是享受了兩天快活日子的沈拂衣要面對的下一個劇情點。
在簌簌送來了一套很有異域風情的舞衣之後,沈拂衣嘴裡的西瓜都瞬間變得不那麼香了。
“夫人說得對,咱們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今日行宮裡來了好些孔雀妖,聽說都是別人獻給君上表演的……”
簌簌酸溜溜地說著,很是為自家主子鳴不平,“以夫人這般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絕色容顏,但凡肯主動以色侍人,哪裡還有那些鶯鶯燕燕表演的餘地?”
沈拂衣手裡的瓜皮瞬間掉在了桌子上,一秒入戲。
“我這樣做,也全都是為了蘇哥哥,才不是為了他……”
簌簌望著她嘆息道:“夫人總是這樣善良……”
沈拂衣表面淡定,內心其實早就麻了一萬遍。
誰能想到,走劇情的半道上,她還得整個才藝表演。
真不愧是你,狗血文女主。
……
往日清涼冷肅的大殿裡今日顯得分外熱鬧。
有人為了討好妖王特意送了一群舞技絕美的孔雀妖們過來,給妖王表演一段百鳥朝鳳。
彼時一襲華麗黑袍的妖王陛下正拈著一隻酒杯,目光時不時掠過那些舞姬。
沈拂衣穿著很有異域風情的舞裙混在人群里在裡面自由划水。
反正前面那麼多人隨便揮舞幾下彩帶她就連腦殼都看不見了,在後面摸魚完全是綽綽有餘。
掐著時辰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沈拂衣才從那舞隊裡緩緩抬腳跨出了一步。
可那酒桌後的男人待她卻仿佛完全視若無睹。
作為被罰關禁閉以後,想要主動找妖王求和的小白蓮方,沈拂衣不得不自己主動上前去。
反正書里的劇情就是“表面上我對你愛答不理,實際上我滴乖兒早已為你梆硬”的鬼畜設定。
換成了這大佬,沈拂衣無法想像他代入這種劇情的畫面。
畢竟比起他的乖乖,沈拂衣更相信他的拳頭隨時都會梆硬,而且還會是全年無休的那種。
原文的劇情進展到這一段的時候,同樣也發生了這天底下狗血文都會撒的狗血事件。
花蝶衣在給妖王倒酒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在了妖王歸冥淵的懷裡。
這段劇情看似弱智毫無難度,狗血程度也不過類似於男女主摔跤必定會親上嘴的爛大街定律。
但真要實際操作起來的時候,困難程度還是和男女主摔跤必定會親上嘴的難度一樣高。
沈拂衣思考了一下,發現她面朝著對方,是真的很難在給他倒酒的瞬間整個人突然騰空旋轉一百八十度,在後背對著他的情況下倒進他的懷裡,再和他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