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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準備問他要不要變回原形讓她幫忙擦擦背什麼的,結果就聽見他充滿惡毒的語氣。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他聲音有些陰森,輕飄飄地傳進沈拂衣耳朵里時,卻讓她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她頭皮發麻地閉上眼,二話不說就表演了個一秒入睡。
雖然夢裡也有被搞死的風險,但那樣可能會沒那麼多的痛苦?
抱著這種擺爛的心情,沈拂衣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
深夜,黯淡的月色漸漸籠罩上了一層陰雲。
黑寂寂的洞口,一隻半丈高的怪物悄無聲息地出現。
它肥胖的軀體周身仿佛掛滿了無數個漏氣氣球般的肉瘤,細看之下,每個褐色腐爛的肉瘤下幾乎都擁有著一張人類的五官。
夜幽魑靠食人為生,一隻在上古時期完全不被人放在眼裡的小雜碎。
但放在現在,卻是這焚裂谷夜間出沒最為棘手的對象。
就連元嬰期的修真者一旦遇到它,也極容易被這種魑迷惑心智,成為它身體肉瘤的一部分。
嘀——嗒——
粘稠拉絲的粘液在它身上不斷滴落,伴隨著黏膩咕嘰的水聲這東西將自己肥碩的身體擠進了山洞內。
它一點一點靠近了沈拂衣的床榻,在沈拂衣的榻前徘徊了一陣。
魑有點失望,竟然只是個鍊氣期的弟子,塞牙縫都嫌堵的廢柴……
不過這魑是開了一些靈智的,似乎也只是想要用沈拂衣來試探洞穴里的另一個人,看他究竟還有沒有反抗的能力。
發現那男人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它似乎就判斷了他確實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似乎看穿了它的意圖,黑袍男人勾起嘲諷的唇角,“過來。”
夜幽魑聞著那股極其美妙的氣息朝著對方方向過去。
香,好香……
哪怕隔了很遠,它們也都嗅到了這種危險可怕卻芳香誘人的味道。
它一邊恐懼地顫慄,一邊貪婪地靠近薄意卿,身上的粘液似乎也隨著興奮的情緒嘀嗒得更厲害了。
薄意卿抬起手,不等他做些什麼,夜幽魑便一口咬在了他手掌上。
面前身軀龐大的怪物一口一口迫切地把他整個手臂都吞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它的體內發出了更大的“嘰咕”聲,是肉與粘液緩緩分裂的聲音。
咔——
夜幽魑渾身的肉瘤都開始劇烈顫抖,每張臉上的“人”都開始五官掙扎扭曲,流淌出濃黑的屍水。
夜幽魑急忙後退但也來不及了。
薄意卿從容地從它肚子裡掏出來一顆冒著黑氣的心臟,語氣略是不屑,“鬼怪也會有心?”
夜幽魑:……
畜生,不給吃就別把手隨便伸到別人嘴裡去好嗎!
對方如黑霧般瞬間在男人面前“嘭”得散開。
而它那顆心臟也變幻成了修真界中有價無市的魑靈珠,可以用來升級本命法寶的高階道具。
心臟變成了一顆漆黑的珠子,薄意卿捏在掌心把玩了兩下,便無趣地丟開。
他轉頭看向角落的少女,隨手掀開了擋在腰上的粉色小被子。
他是冷血動物,被子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其實很是多餘,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薄意卿走到沈拂衣面前盯了她半天發現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心情頓時變得惡劣起來,放出了一些惡念,任由身上的煞氣一縷縷地鑽入她的衣角,侵蝕她的體膚。
看到她皺眉頭似乎很難受的模樣,就在他以為她要醒來的時候,她卻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薄意卿:“……”
這樣都醒不過來?她似乎比他想像地還會偽裝。
但她真的會就只是個普通人?
薄意卿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一根蒼白指尖虛虛一點,站在她床前的畫面便瞬間變幻成了另一個。
蒼白的空間裡,身著一襲黑袍的男人順著一個方向緩緩走到一團白霧面前,眯了眯眼,隨即揮了揮袖子撥開了沈拂衣的夢境。
今晚,他給了她一個噩夢。
噩夢是最能反應一個人內心真實恐懼的地方。
進入了沈拂衣的夢境之後,薄意卿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條模樣陰森恐怖身體卻盤在地上的龍。
果然——
噩夢的源頭又是他啊……
薄意卿並不意外,畢竟他也已經習慣了作為旁人恐懼的來源。
所以她會怎麼做?
會和從前那些人一樣呢,不自量力地瀕死掙扎,還是嚇尿褲子露出各種醜態,百般求饒?
他眼底的情緒愈發譏諷惡意,等著欣賞她因為恐懼而暴露出本性的模樣。
然後薄意卿就看見夢境裡的沈拂衣捏住了他前肢短小的爪子,跟捏貓爪肉墊一樣,把他的指甲給捏彈了出來。
薄意卿:……
他低頭打量著“自己”,發現這具身體的構造似乎也隨著她的夢境變得很是古怪。
薄意卿面無表情地問她:“你在幹嘛?”
夢裡的沈拂衣其實也很懵。
她只記得自己明明睡得很香很甜,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很尿急,很想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