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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鯉幾乎是趴在他的身上,動了動腿,衣裙與他的腰帶相撞。
昏暗之中她的眼睛始終看向那雙金眸,起初他只是輕輕擰著眉心,璀璨的色彩純粹卻帶著困惑。
很快那抹不理解就變了味。
姜星辰英挺的眉毛打成了結,一片明亮金色中醞釀起了風雨。室內很安靜,呼與吸交織的樂章由他率先打亂了節拍。
“別動了!”
男人一把抓住舟鯉的雙臂,聲線帶上幾分沙啞。
比她想得更快啊。
舟鯉得到了結果,臉頰紅撲撲的。她咬了咬下唇,停下動作。
“你問我特殊意義,”她輕聲出言,“這就是特殊意義。”
姜星辰那掀起狂風驟雨的金色眼眸從未離開過舟鯉的嘴唇。
短暫的靜默之後,姜星辰猛然俯下|身,如願以償地覆蓋住舟鯉的唇瓣。
他不懂溫存,像是抓住獵物的野獸般叼住舟鯉的下唇不放。姜星辰甚至還睜著眼,是舟鯉伸手用柔軟的掌心覆蓋住男人的灼灼目光。
指尖進了小蟲子,沿著脈絡一寸寸爬到心尖,然後又隨著血液擴散到全身。
還想要再近一些。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舟鯉的腦子裡也進了小蟲子,把她本就不太清醒的意識攪得混沌不堪。
一定有其他辦法的,避開完全的精神連結,然後——
耳|鬢|廝|磨之間,思緒進行到一半,逼仄的室內再次浮現出黑焦油般的物質。
翻騰的精神體向房間的四面八方延伸,如同黑色的海浪。
海浪也包裹住了二人。
浪花是燙的,明明在室內,卻洶湧澎拜,燙得舟鯉幾乎失去神智。她不忍心破壞這沉浮的浪花,於是盡力控制著精神體不要去接觸姜星辰。
可饒是如此,無意識凝聚成觸鬚的末端仍然是偷偷纏上了男人的腳踝與後頸。
細碎的疼痛透過淺淺的精神連結傳過來。
不止是疼,還有更無法探究的渴|望。
舟鯉仔細觀察著姜星辰的金色眼睛,浪花進了那篇璀璨色彩,變得迷濛模糊。而當那浪花推到半空頂端時,抱緊她的身軀震顫起來,他的視線不自覺上挪,仿佛凝望著虛空看不見的存在。
他在凝望什麼呢?
循著視線,舟鯉也抬起頭,與鋪天蓋地的困頓疲倦一同襲來的還有無比的安心和短暫的滿足。
在沉沉睡去之前,舟鯉依稀看到一抹巨大的影子從那浪花中浮現。她竭力去看,只見海洋中為姜星辰凝視的,是一隻烏黑的水母,以及它在空中無意識漂浮、向下延伸至意識盡頭,仍然淅瀝瀝流淌焦油的口腕與觸鬚。
…………
……
同一時間,綠洲城橋樑樞紐。
夜幕之下滿地狼藉。
長達近千米的橋樑表面悉數遭到破壞,路燈、標牌,以及澆灌了混凝土的地面,全都像是經過了海嘯的洗禮,要麼扭曲,要麼殘破。
四周還有不少車輛歪七扭八地陳列在路面。
兩道黑影以極速向這裡靠近,到了邊沿停了下來。
今夜無月無星,天空一片深沉,拉長了來者的影子,也遮住了二人的面孔。
“響尾蛇。”
佝僂著身軀的影子仰頭出言,如同破鑼嗓子般的男性聲音響起:“胡蜂呢?”
坐在某輛翻倒卡車車頂的響尾蛇聞言意外地“嗯?”了一聲。
好像他真的沒察覺到同伴到來一樣,響尾蛇仰起頭,觸及到黑暗中的影子才恍然大悟。
“沒救了。”
中年僱傭兵坐在車頂,雙腿懸空、身體前傾,一副優哉游哉地模樣:“小公主的精神體一擊必殺,她用了黃蜂的尾針,不可能再醒過來。”
說完,他還以相當浮誇的姿態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補充:“幸虧我跑得快。”
“那我們要為胡蜂報仇嗎?”另外一個黑影發出爛漫的少女聲線。
“你想報仇。”響尾蛇重複道。
“不應該嗎?”黑暗中的少女歪了歪頭。
“螳螂,過來。”
坐在上方的響尾蛇招了招手。
踩在地面上的黑影輕盈一躍,跳到車頂。響尾蛇在她靠近時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親切地摸了摸少女的頭。
“胡蜂是爭奪地盤失敗了,”響尾蛇溫柔地解釋道,“對於你們來說,搶地盤輸了會死,是不是正常現象?”
“是這樣的。”少女回應。
“那就是了。”
響尾蛇循循善誘:“人類才會有報仇這麼一說。至於咱們……”
他用戴著鹿皮手套的義體蹭了蹭面甲。
“不然這樣!”男人一拍腦門,興致勃勃道:“現在缺了個智靈族人,去問問小公主,要不要加入我們怎麼樣?”
“要換隊友嗎?”少女訝然問。
“不錯。”
響尾蛇甚至沾沾自喜起來:“好主意,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他們應該聯繫上戴科學了嗎,咱們這就走!”
作者有話說:
請假:明天的更新會晚一點,大概晚上十一點後了,大家臨睡前或者後天早上來看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