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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看吧。
於是她先行把藥片送到姜星辰的嘴裡,然後擰開瓶裝水喝了一口,俯下|身。
那些人類的舊電影中,經常會出現這種情節——一方將水用口渡給另外一方。
只是操作起來,比舟鯉想像得要困難。
她的嘴唇與姜星辰的嘴唇相貼,可失去意識的人根本不會張開嘴,送出去的水溢了出來,順著二人的臉頰與脖頸流淌。
舟鯉試了幾次,連蹭在臉上的水在溫度氤|氳之下都開始發熱,她仍然沒有成功。
最後一次,舟鯉心道。
早知道如此,就給老闆索要注射器了。
她又含了半口水,而這次,在舟鯉的嘴唇貼到他的唇那一刻,姜星辰的喉嚨動了動。
他自行將嘴裡的藥物吞咽下去。
舟鯉一愣,接著寬大的手掌按住了她的後頸。
乾渴、痛楚,還有淡淡的茫然。
陌生的情緒蕩漾在舟鯉心底,她仔細辯駁,才意識到這份感知不屬於自己。
精神連結的餘威猶在,貼得這麼近,舟鯉仍然能感受到姜星辰的思緒。
他張開嘴,如同荒漠中迷路的人。唇瓣蹭過舟鯉的肌膚,她不由得輕啟雙唇,半口清水叫姜星辰悉數搶奪過去。
吞咽聲在安靜的室內尤為清晰。
原來……
接吻是這樣子的嗎?
舟鯉拉開距離,她緩緩抬眼,近到睫毛都要摩|挲過姜星辰的臉頰。而後她的視線便墜入那片金色的海洋當中。
“你看到了。”他開口,聲音因缺水而沙啞。
她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姜星辰說的是他的記憶。
“對不起。”舟鯉愧疚地低下頭:“我控制不住自己。”
這一次精神力爆發,她的意識很清醒。
也許過於清醒了,舟鯉記得當時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她的情緒情感全部被抽走了一般,變得毫無顧忌。
因為胡蜂的精神體出現感到不適,於是她的精神力再次爆發。
因為認定胡蜂掌握線索,所以無所謂地入侵她的記憶。
而死死纏住姜星辰,去窺探他的過去——
她想擁有他。
不論如何,舟鯉也無法忽視心底的念頭。
“我……太好奇了。”舟鯉呢喃道:“我很想知道你的過去是什麼樣的,所以精神體先行行動,之後……應該不會了吧。”
說著舟鯉無意識地側過頭,留在床邊的焦油物質化作觸鬚,在虛空中飄蕩。
“你要是生氣的話,”她為難道,“也可以來看看我的記憶。”
入侵別人的記憶實屬失禮,舟鯉能想到的就只有如此賠禮道歉。
她看過他的記憶,他也來看她的,很公平。
然而姜星辰只是冷哼一聲。
“之後再找你算帳。”
他的聲音還是很沙啞,那雙璀璨的眼眸底部確實醞釀著淡淡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探究的欲求。
“你剛才,”姜星辰低聲說,“在幹什麼?”
“餵、餵水。”
“餵水?”
“別沒的意思!”舟鯉連忙解釋:“老電、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我以為會有用,沒想到——”
後面的話消失在了二人的唇瓣再次接觸。
這次是姜星辰主動的。
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撕咬。姜星辰沒剩多少體力,他的啃噬也不過是叼著舟鯉的下唇不放。
舟鯉下意識地合上眼。
震顫,渴望,像是需要水,也像是需要進食。莫名的悸|動像是小蟲子爬進心尖尖,促使舟鯉蜷曲手指,抓緊姜星辰的衣襟。
恍然間她明白了。
姜星辰放開舟鯉,四目相對。
“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舟鯉問。
“是你先這麼做的。”姜星辰冷漠回答。
那就是不明白的意思。
礦族人之間沒有親吻的文化風俗,他生活在其中當然不明白。
“這……不合適。”舟鯉猶豫道。
“不合適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不是飢餓。”
“什麼?”
“不久之前你說你餓了,那不是飢餓。”舟鯉小聲回答:“那是……”
與飢餓近似,需要第二人的一種需求。
當他親上來的時候,舟鯉也察覺出同樣的感受。
本能比她更早意識到這點。
“想擁有他”——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那是……”舟鯉支支吾吾半天,實在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她迎上姜星辰探究的目光,急中生智:“接下來怎麼辦?綠洲城的警衛在追捕你我。”
姜星辰挑了挑眉梢,還是放過了這個話題。
“無所謂。”他說:“賠償事後再說,有軍銜,和警衛也好解釋。麻煩的是追兵,去找成威。”
“那剛好。”
舟鯉雙眼一亮:“鬧這麼大,成威女士一定知道了。”
姜星辰“嗯”了一聲:“直接去通訊塔,她肯定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