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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 疼痛終於蔓延到了巫鳳雛的感知神經,她痛叫出聲, 額頭上頃刻滾出了豆大的汗珠。
桃桃眼神漠然:“你剛才, 打他幾下?”
巫鳳雛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在她臂骨斷裂之後,桃桃的手拽住了她的後衣領。
她身體像一塊綿軟的枕頭被凌空拋起, 下意識操縱屬性之力抵擋, 可當桃桃的膝蓋頂來時, 她的火焰竟然被一股純淨的氣息猛地壓了下去。
——一點火苗都不剩, 盡數熄滅了。
桃桃提膝頂在巫鳳雛的小腹, 待她落地之後, 一腳踩斷了她頸椎與胸椎之間的脊骨。
從桃桃出現, 到巫鳳雛被打成廢人, 短短一切發生在五秒之內,別說是巫家的普通靈師,就連巫文伯都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巫鳳雛已經死屍般癱倒在地動也不能動了。
她蜷曲著指尖,喉嚨里發不出半句痛苦的哼聲。
靈師雖然體質強悍,但被踩斷了脊椎也多半會變成廢人。
巫文伯眼睛登時紅了,他手下力道縮緊,元天空頓時氣短,脖頸像被什麼東西扼住了一樣無法呼吸。
他喝道:“放了鳳雛!不然這小子命就沒了。”
桃桃面無表情:“你殺了他,特調局不會放過你。”
“你敢動鳳雛,巫家也不會放過你!”
桃桃腳尖抵在巫鳳雛的腦袋上,平靜道:“廢都廢了,你覺得我會怕?”
以她的力度,只要一腳下去,巫鳳雛的頭必然會變成碎裂的西瓜,流一地汁漿。
巫文伯確實不敢動元天空,但他知道,眼前這女孩敢殺巫鳳雛。
聽說她今年只有十八歲。
十八歲的四株靈師。
簡直驚悚。
正值深冬嚴寒,她卻一身寒氣與血痕,背後四株靈脈招搖在斷崖上冷風裡,比這冬日更冷。
桃桃眼眸冰冷。
巫文伯緩緩放開了對元天空的鉗制。
元天空受了不輕的傷,緩步走到桃桃面前,看著她一身的血跡:“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桃桃沒有說話,她臉色如蒼白如雪,更襯得身上的血跡暗紅可怖。
見元天空沒事,她鬆了口氣,緊接著輕顫了一下,身體一軟,靠著元天空昏迷了過去。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涼得像冰,像是因為失血過度而失溫,漆黑的眼睫緊緊閉著,呼吸微弱。
“桃桃?”
她突然暈過去,元天空手足無措抱住了他。
巫文伯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把他們都帶回巫家。”
她廢了巫鳳雛,這事絕不可能輕輕揭過,否則以後巫家還怎麼在靈師界立足?
元天空心裡飛快地計算,這裡有四十多個巫家靈師,還有巫文伯這位五株靈師。
要是他飛行翼在還能逃跑,但現在武器被巫文伯收了,只能盡力一戰,雖然多半改變不了結局,但他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讓桃桃被巫家帶走。她將巫家大小姐打殘了,要是被帶走了,絕對會被瘋狂報復。
巫家的靈師已經衝上來了,元天空手中蘊滿藍黃色的雷電之力。
就在他要拼命時,那四十個靈師不知怎的,身體齊刷刷朝後掀飛而去。
元天空眼前一閃,一個邋遢的人影擋在他面前。
是一個老頭。
不,這樣說並不準確。
比起八十多歲的巫文伯而言,他並不算老,但他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詭異。
一身原本應該高檔的黑色西裝髒兮兮的,外套的扣子大開。
裡面穿的不是襯衫,是件老頭背心,腳下踩的也不是皮鞋,而是雙人字拖。
在一月的寒冬里穿人字拖嗎?實在有點抗凍。
不光是這,這人頭髮一半黑一半白,亂七八糟團成一團,像鳥窩。
他戴著副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面孔,一身酒氣,手裡還拿著瓶喝了一半的二鍋頭。
好奇怪的人。
元天空心想。
巫文伯望著自己被打飛的族人,擰起眉:“你是誰?”
那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狂妄的眼:“老子,是你道爺。”
巫文伯做了幾十年的巫家族長,被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很多的人冒犯,火氣上來。
他手底蘊出一道火球,炙熱灼人,朝著那人直衝而去。
一位五株靈師全力一擊的威力可想而知,元天空站在那人背後,感受火光映面,覺得自己要被烤成炭了。
在這樣恐怖的高溫之下,他身前那個人卻笑了。
他面不改色,抽空喝了一口二鍋頭,而後輕蔑地望向巫文伯,豎起食指晃了晃:“你不行。”
火焰倏地停在了那人面前,懸浮在了半空。
那人緩緩抬起手掌,一股比那火焰熾熱數十倍的溫度從他手中爆發而出,連帶著巫文伯的火焰一起,掉頭朝著巫家人的方向席捲而去。
巫文伯驚悚地後退。
他的火屬性靈力在靈師界是出了名的熾熱,這人也是火屬性,火焰的溫度卻比他更為熾熱數十倍。
在這一刻,他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李三九?!!”
元天空腦子嗡嗡,在剛才這人說出老子是你道爺時,他隱約覺得在哪聽過這名字。
巫文伯那脫口而出的名字讓他徹底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