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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恩曜爬起來,於深沉的夜裡,他推開了女孩的房間。
不光他沒睡,女孩也沒有睡著,正坐在窗前看屋外的夜色。
“哥哥。”聽到背後的動靜,她回過頭。
蘇恩曜問:“不睡嗎?”
女孩說:“你生氣了,我睡不著。”
“安德烈喜歡你。”蘇恩曜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聲音里酸冷的醋意,“你也喜歡他嗎?”
在黑暗中,女孩靜靜地看著他:“喜歡。”
這兩個字讓蘇恩曜的心情瞬間墜落谷底,緊接著女孩又說:“他是哥哥的朋友,我喜歡他,是因為喜歡哥哥。”
蘇恩曜緩步走到她面前:“喜歡哥哥,是怎樣的喜歡?”
從襁褓里柔軟的嬰兒到亭亭玉立的女孩,十幾年的光陰只是一眨眼。
母親難產離世不到一年父親就再娶,見過了父親那樣的人,蘇恩曜明白,這世上很多東西都是靠不住的,更是不確定的,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眼前的女孩。
他的妹妹,他看著長大的女孩。
她的血脈中流著與他相同的血,本就該是密不可分的。
雪萱想了想,問他:“哥哥想要怎樣的喜歡?”
窗外飄起了初冬第一場雪,蘇恩曜低頭,一個淺淡的吻落在了女孩的唇角:“這樣,你給我嗎?”
女孩沒有推開他。
……
一生之中再也不會有那樣好的時光。
在夜裡昏暗的小屋,在無人的梧桐樹下,在房子每一個角落。
無數個日日夜夜,蘇恩曜放肆吻著女孩花苞一樣柔軟的唇,甜美的津液勝過最濃稠的蜜糖。
再不會有這樣一個人,和他擁有著生命里最深的羈絆,陪他一起走過幼年到少年。
即使母親早早離開,但上天饋贈了他另外的禮物,珍貴,無與倫比。
……
女孩十五歲生日那天,蘇恩曜從學校趕回來,還未進門就聽到客廳里父親的暴怒聲夾雜著花瓶落地的聲音。
他進門,發現雪萱臉上挨了巴掌,正呆呆地站在那裡。
看著她受了傷的臉,蘇恩曜眸光沉了。
父親眼睛赤紅:“這個小雜種,她不是我的!”
蘇恩曜聽了一會才聽明白,在這樣的靈師世家裡,雪萱是唯一一個體內沒有絲毫靈力的普通人。
過去她小,父親只當是她的靈力沒有覺醒,可她已經十五歲了,父母都是強大的靈師,她不可能沒有靈力。
於是父親起了疑心,找人去做親子鑑定,結果今天出來。
雪萱不是父親的孩子,母親生前的事已經無人知曉了,但總歸,她是母親外遇的產物。
“她也不是你的妹妹!讓她滾出去,要是不滾我就殺了她!”男人暴怒道。
“父親錯了。”蘇恩曜摟住受驚的女孩,平靜地說,“或許不是您的女兒,但她是母親的女兒,是母親的女兒,那就是我的親妹妹。從小到大,您從沒管過她,沒關心過她,這樣憤怒是因為母親對您不是從一而終嗎?”
他轉頭看著站在一旁看戲美艷的繼母:“母親離開幾個月就再婚,從一而終,您也未必。”
父親揚手給了他一耳光:“你個小畜生,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兒,你很開心嗎?”
蘇恩曜坦然道:“我當然開心,這樣一來,她的身體裡就只流著一半和我相同的血了。”
雪萱拉住他的衣服,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哥哥……”
父親久久地凝視他,從他的神情到他的笑容,再到他環住女孩腰肢的手。
半晌,他明白了,臉頰漲紫:“你……你……她是你看著長大的妹妹!你將來要繼承家族,要是讓別人知道你和自己的妹妹……”
“那又怎樣?”蘇恩曜漠然道,“只要我在一天,誰都不能動她。”
……
晚上。
女孩的房間裡只點著一盞小燈,昏昏沉沉的。
蘇恩曜盤腿坐在地毯上,在小蛋糕上點燃了一支蠟燭:“許願吧。”
女孩臉上的巴掌印還沒褪去,她低聲說:“父親說要殺了我。”
“誰敢。”蘇恩曜吻了吻燭光下她蒼白的臉,“父親只是說說而已,他要敢動你……”
他漂亮的眼眸陰沉得能滲出水來:“……我會讓他後悔一輩子。”
……
蘇恩曜雖然從小到大都讀著普通人的學校,但他身為靈師的天賦十分強大。
父親曾說,只要他用心修煉,將來完全是可以登上神仙壇的人物,從前他的心思從來都不在靈師這一行上。
可在那件事後,面對父親的暴怒和權威他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父親還掌管著家族,他就無法真正地脫離家族,他和雪萱就無法真正地自由。
只有成為強大的靈師,只有在家族中擁有話語權,他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天地。
那天后,他休學待在家裡,勤奮修煉。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在靈師界展露頭角。
在成人禮那天,父親將一起邪祟事件交給他。
他告訴他,只要完成,他就可以擁有家族內的話語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