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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侯:“你現在是鳴鐘人,注意點形象,要是被人發現私闖民宅不要面子的?”
桃桃嘆氣:“我是勞碌命,我去就是了。”
羅侯對她現在遵紀守法的樣子很滿意。
他丟過來一個本子給她,桃桃頓時頭大:“我都是鳴鐘人了為什麼還要寫靈師驅邪簿啊?”
“鳴鐘人怎麼了?”羅侯挑眉,“鳴鐘人就可以不按流程做事嗎?當鳴鐘人更得為別人做表率啊!”
桃桃:“……”
她胡亂將本子塞進空間石里,起身要走,羅侯叫住了她:“餵。”
桃桃回頭,他又丟來一個袋子,裡面是一捆雪膽枝和一張精美的硬紙請柬。
“聽關風與說你的雪膽枝用完了,知道你要來申城,我想辦法給你搞來一些,夠你用一兩個星期了。那張請柬是前些天有人送到混沌冢的,你應該會感興趣。”
桃桃看了眼,請柬來自一家地下拍賣場。
靈師的交易場所不僅有靈交坊,地下拍賣場的拍賣也層出不窮。
往往地下拍賣場能見到許多市面上見不到的好東西,請柬上寫有拍賣場三天後即將拍賣的物品名單,一眼望去,許多珍貴的靈物和賦靈術書,甚至還有元素書,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桃桃目光落在拍賣品的最後一行。
“帝鍾三式?”她蹙眉。
“拍賣場的拍賣名單不可能作假。”羅侯看著她,“你剛來申城拍賣名單上就出現了這樣東西,背後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無從得知。東西我給你了,至於去不去,看你自己。”
桃桃的注意力不在那張請柬上,她看著桌面。
羅侯要了一份小龍蝦,全部剝好卻一隻沒吃,她問:“你不吃讓我給你買它幹嘛?”
羅侯又點了一根煙,淡淡道:“關你屁事。”
……
桃桃離開後,羅侯摘了墨鏡,拿起失蹤案的資料翻看。
夜深,門開了。
他抬頭看見莊曉夢站在門口,低下頭繼續看資料:“回來了?鳴鐘人請客買的小龍蝦,你喜歡吃,已經給你剝好了。”
桌上的盒子裡整整齊齊碼了一盒蝦肉。
屋裡的光很亮,即使莊曉夢也覺得刺眼。
她走到柜子里拿出一瓶眼藥水遞過去,羅侯不接:“用這麼多年了也沒見眼睛好轉。”
莊曉夢沒說話,依然舉著,她性子平時很溫柔,但要倔起來也讓人沒有辦法。
羅侯只得接了眼藥水,他滴了藥閉眼休息,莊曉夢關了房間的燈。
羅侯:“別關,我還沒看完。”
莊曉夢收起資料:“明天再看。”
羅侯想從她手裡拿回資料,莊曉夢很輕柔地瞥了他一眼,他伸出去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不敢動了。
*
桃桃站在申城的街上。
夏夜喧譁,她眯著眼睛望著城市高樓之間的淡色雲翳和冷色月亮。
是在申城遇見他的。
那時他用著林泉的身體,舉手投足間倒比用著本身隨意得多。
仿佛在他眼裡,南宮塵在桃桃面前是一張要等待被評分的試卷,不能有一絲不完美的地方。
而寄身林泉的身體中,他卻可以隨心所欲,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
桃桃停在申城車水馬龍的街頭,望著手裡的玄魂花。
城市的汽車尾氣與油煙太大,桃桃不想讓花暴露在這樣的空氣里,於是把它收回了空間石。
她展開一張地圖,搭車前往此行的目的地。
凶宅試睡工作室位於申城老城區的弄堂里,那裡房子不高,建得又逼仄,大多牆皮都掉了漆。
夏夜悶熱,許多老頭老太太都搬著一把藤椅在街邊乘涼聊天。
桃桃一路問過去,終於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這個奇怪工作室的位置。
它在一座老樓的一層,門兩側是賣小面和炸糕的。
一個滿頭黃毛的年輕男人抱著一碗素麵在門口吃,穿著破了洞的汗衫,脖子上戴著一串地攤上買來的假佛珠。
桃桃望著頭頂只寫了“工作室”三個大字的招牌:“聽說你們招人。”
男人斜了她一眼,繼續吃麵:“招,但不招女人。”
桃桃:“這一行還性別歧視呢?”
“這一行更要性別歧視。”男人覺得眼前少女語氣有種超乎常人的平淡,放下面碗看著她,“女人身上又沒有陽氣,要是真進了大凶宅都不一定有命出來,更別說鎮住裡面的髒東西。我這前些日子也來了個女人,是個什麼主播,帶著設備進了一間根本不算凶的屋子邊直播邊試睡,半夜嚇得嘰哇亂叫逃了出來,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男人打量桃桃:“像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去當服務員賣賣奶茶不行嗎?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桃桃沒有理會他的話,朝男人身後的屋子裡瞥了眼。
這工作室里除了他外還有兩個男人,年紀都不大。
本應該是身強體壯的年齡,可是他們臉色都很難看,白里透黑,像是被什麼吸乾了精氣神一樣。
凶宅試睡工作室的業務不僅是進主人認為有異常的房子裡試睡過夜找到房子“凶”的原因,一旦真的發現房子的問題和超自然力量有關,還會接後續的淨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