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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的和你差不多。”
“救人?”
“救人,也救自己。”桃桃說,“不用擔心,我不會害你。”
“不會害我?”白菲兒漂亮的眼睛彎了彎,“我去過很多無人區,跟過不少隊伍,我最清楚不過了,像這樣的深山是法律道德照顧不到的地方,只有野獸才會生活在這裡。我們雖然距離文明社會不過幾百公里,但就是這點距離,一旦發生些不可控的事情,足以把人變成野獸了。”
桃桃突然問:“你很害怕嗎?”
白菲兒哂笑:“切,開玩笑,老娘連鬼神都不怕,還能怕你啊?”
“不是怕我,是怕未知。”
“都說了不怕。”
“你可以雇我保護你,他多少錢雇來的?”桃桃指著關風與。
小珍說:“三萬。”
“我只要兩萬。”
白菲兒:“什麼?”
“一萬。”
白菲兒:“周玉你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吧,我在跟你說正事呢……”
“五千,不能再少了。”桃桃說,“我也在跟你說正事,前路未知,雇我你不虧。你可以出山後再付錢,但凡你死了或者傷了,我分文不收,體諒一下吧,最近窮得很,欠了好多錢呢。”
白菲兒看著她:“你認真的?”
“是,除了保護你,萬一你要找的那位真死了,我還可以幫你搬屍體。”
白菲兒想了想:“好吧,成交。”
*
黃昏時,車子停在了婁鋒所說的平江村外。
這村子比起昨天經過的那些要更加封閉,也更加原始,不通電不通水。
村子位處於三山之間的一處平地,幾乎被群山密林包覆了,總共二十幾戶人家,家家都是石頭房,這裡的人以養蜂、種地、採藥為生,在酆山沒出事前,偶爾還接待下外來的遊客。
婁鋒和村長很熟,跟他說明了情況,村長就把人帶到了村後頭溪水旁的一處吊腳木樓。
這棟樓很乾淨,沒有人住,是以前專門為了接待遊客蓋的。
白菲兒問:“我看這裡也不像有信號塔的樣子,你們平時拿什麼跟外面交流?”
村長說著一口她聽不懂的方言,婁鋒翻譯:“他們種地,種菜,養些家禽可以自給自足,一年就出去兩三趟賣賣蜂蜜和草藥,這裡沒法和外界聯繫,要聯繫只能去昨天咱們走過的村子,可是路被堵了。”
他點了根煙:“我跟村長說了,等明天早上我開車拉幾個村民回到滑坡的地方,花錢雇他們幫咱們開路,你們待在這,陪那學生仔養傷,等路通了我再回來接你們,兩頭不耽誤。”
要不是白菲兒聽見了他和崔玄一私下的對話,幾乎要信了他的鬼話。
艾琪問村長:“大夫在哪啊?高暉的傷不能再拖了,他的傷口已經發炎了。”
東俊還沒有清醒,他們把他和高暉一起留在了車上,艾琪領著村長去看。
村長常年生活在山裡,也算是半個土大夫了,他揭開高暉的紗布看了眼,突然就打顫著朝後退了幾步。
他指著高暉的臉,用艱澀的普通話說道:“這、這是叫鬼給咬的。”
眾人互相對視了幾眼,眼神中止不住恐懼,艾琪說:“不管是什麼咬的,這裡能不能治?”
村長又盯著東俊看了看:“鬼在這呢。”
他搖頭:“我治不了,得汪大夫才行,山里以前也有人被鬼咬了,一個的眼珠子都給吃掉了半截,一個昏迷了半個月,最後都是他給治好的。”
艾琪雖然自詡學馬克思主義長大的唯物主義者,還是聽得後背發涼,她忍著不適問道:“可以把汪大夫請過來嗎?”
村長又說了一串她聽不懂的方言。
婁鋒說:“汪大夫不住村里,這裡的環境不適合養草藥,他在山的另一頭獨居,他歲數大了走不了遠路,請是請不過來的,要想看病,得親自上門。”
“山的另一頭多遠?”
“五六十公里吧。”
艾琪看了眼四周:“這周圍都沒有車走的路了,我們怎麼過去?”
“找村民借騾子或者水牛。”婁鋒看了眼天色,“已經入夜了,晚上危險,不管怎麼說都得白天再去,先找房間休息吧。”
他說著,把東俊背進了吊腳樓里。
晚上村長準備了些食物,大家沒什麼胃口,簡單地吃了點後就分房休息了。
桃桃上樓的時候,崔玄一叫住了她:“周玉姐姐。”
他笑得天真無害:“這裡的夜太深了,我很害怕,你可以陪我睡嗎?”
桃桃說:“讓嚮導陪你吧,他看上去可比我安全多了。”
崔玄一像是一早就知道她會拒絕,立即露出遺憾的表情:“真是冷漠的人啊。”
他說完,隨手打開一間房門進去睡覺了。
桃桃的房間在白菲兒旁邊,吊腳樓房間並不多,婁鋒去村長家借宿了,崔玄一一間、關風與一間、白菲兒和小珍一間、四個學生共用一間,似乎是默認了她和林泉的關係,只留了最後一間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