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頁
桃桃發出疑問:“皇室驅邪司用焰火召回靈師,難道他們要去剿滅北域的邪祟嗎?”
慧覺:“或許吧。”
桃桃又問:“驅邪司不是很少去管都城以外的事嗎?”
慧覺:“那是多少年前了?他們現在不敢不管。”
桃桃:“為什麼?又沒人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慧覺笑著看向南宮塵:“他不就是那柄刀嗎?”
桃桃心中滑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他好強。
緊接著,她腦海中出現了自己臆想的畫面。
月黑風高,鴉鵲南飛。
南宮塵換上一身黑色夜行衣鬼鬼祟祟跳下高塔。
他先去了皇室驅邪司,找到驅邪司的老大,把精心準備的一把刀架在老大的脖子上,威脅他,要不為人間驅邪,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老大驚恐地說,這不歸他管!
於是,南宮塵又穿著夜行衣鬼鬼祟祟潛入了王宮,把精心準備的一把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威脅他,要是不准驅邪司為人間驅邪,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於是皇帝被迫點頭。
離開王宮時,南宮塵沒有抄小路走房檐,而是憑藉自己天命之人的力量大搖大擺晃到後宮,順便偷看嬪妃和宮女洗澡……
桃桃眼珠轉來轉去,腦子裡編好了一個完整的暗殺還有些香艷故事。
不等她把這驚險刺激、險象迭生的故事稍加潤色,一個巴掌落在她的腦袋上。
她捂著頭,不可置信盯著南宮塵:“你敢打我?”
那巴掌並不重,只是居高臨下,像大人教訓不聽話的頑童,帶有很強的侮辱意味。
從前只有桃桃動手打他倆,現在的他竟然敢打她?
慧覺解釋:“從前的皇室驅邪師沒有敵手,靈師力量使然,即便凡人萬般不滿也還是有求於人,所以不敢反,也不能反。現在皇室驅邪師早就不是香餑餑了,沒有他們邪祟照樣可清,他們要再不做些事穩住人心,只怕要動搖根基。”
“所以我說,他是那把抵在皇室驅邪司脖頸上的利刃。”
桃桃根本沒聽他說什麼,她全部注意力都用來思考一件事了。
——他打了她!
——他竟然敢打她?
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在慧覺說話的功夫,她朝南宮塵撲去,想要和他扭打。
南宮塵並沒有如她所願,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再一舉高,就輕輕鬆鬆將她兩手制住,讓她動彈不得了。
——像一隻被吊起來剝皮待宰的死豬。
這姿勢實在很丟人,桃桃說:“放開我。”
南宮塵平靜道:“你要打我。”
“我要打你不是因為你先打我嗎?”
“我打你是因為你在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雖然桃桃確實胡思亂想了,可南宮塵又不是她肚裡的蟲,怎麼可能知道?
她一臉被侮辱了人格的表情瞪著他,死不承認:“你個小東西倒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了?胡說八道!”
南宮塵盯著她,桃桃被他盯得發怵。
正在她渾身不自在的時候,他淡淡開口:“雖然他沒有嘴巴不會說話,但桃桃還是從他著急的動作里看出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他不會讓她受傷,他愛她,他愛她,他也愛她,他們都愛她。”
“當年你寫下這些字時,就是剛才的表情。”南宮塵看了眼慧覺,“還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桃桃:“………………”
為什麼?
為什麼他還記得?
當年慧覺離開後她無聊之下創作的“小說”,他不僅一字不差記得內容,甚至連她寫小說時的表情都記得?
這是神明嗎?這分明是魔鬼吧?
桃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只有慧覺不明所以:“誰愛誰?誰又愛了誰?”
南宮塵繼續背:“慧覺在溪邊玩水,河裡仙女在洗澡,仙女很美,慧覺看得流口水,於是慧覺……”
“夠了——”桃桃痛苦地說,“我不打你,你不要再念了。”
慧覺依然不明所以:“於是慧覺怎麼了?”
南宮塵看著桃桃:“你想了什麼?”
桃桃不信任道:“告訴你,你就不念了?”
南宮塵漠然。
桃桃心想怎麼說也是神明的化身吧?應該不會做那種背信棄義的狡猾事情,於是她如實以告,希望他閉嘴,放她一回。
南宮塵的眼神在聽到“偷看嬪妃和宮女洗澡”那句後瞬間暗了下來。
桃桃後背本能發涼,不等她來得及說什麼,南宮塵緩緩念出了後半句:“……於是慧覺偷走仙女的衣服,他對仙女說,你親我一下,我就把衣服還你。”
慧覺:“…………”
桃桃:“………………”
“你說話不算話!”她怒道。
“我沒答應你。”他淡淡道。
桃桃快氣死了。
她怎麼忘了他是一隻最小氣不過的怪物,竟然還敢得罪他?
可她沒空找他麻煩,因為慧覺已經開始在她耳邊叨叨了:“淫邪和偷盜萬萬不可取,認識我第一天你就知道我是和尚,你怎麼能寫那種香艷又不成體統的話本?我又怎麼會做那種事?你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