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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他們生命沒有危險,已經交給霍迪處理了。
一夜的鬧劇總歸是結束了。
旭日於東方升起,落在南宮塵虛幻的身上,將他銀色的頭髮打出一道金黃的暖光。
“你吃得完?”
“吃不完。”
桃桃看著一桌吃的,想著兩個人吃,所以興沖沖點了一桌。
可南宮塵的靈魂沒有完全恢復,無法進入到從前關風與雕刻的那隻木人里,也就無法進食。
桃桃發愁地看著這桌吃的,心想要怎麼吃完,要不然還是退了吧。
“桃桃,你很緊張。”
桃桃聽到南宮塵的話,抬起頭來:“胡說,我緊張什麼?”
她雖然嘴上這樣說,身體緊繃的狀態還是出賣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緊張,只是時隔這麼久經歷了凌晨那一個擁抱之後再坐到南宮塵的面前,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低著頭。
南宮塵:“這算約會嗎?”
桃桃抬頭看他,他笑了:“你對姬梧桐說要去約會,我聽到了。”
桃桃臉紅了,心想他耳朵怎麼那麼尖啊:“在早點攤上約會也太簡陋了……”
她悶頭拿起一根油條慢慢咀嚼,吃了幾口又忍不住抬頭看他。
他坐在面前,像夢一樣,只是這樣的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她問:“你還好嗎?”
“好。”南宮塵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你不好。”
他寄身花里即使沒有恢復全部的神志,也可以零星看到她的生活碎片。
她用桃夭劈出靈脈,經常因為疼痛而難以入眠,一次次面臨危險。
這些他都知道。
喧譁的市中心突然傳來警鈴聲。
警察從隔壁大廈帶走了天王星娛樂公司的高層,幾個女孩被害慘死,被他們嫁禍到松普普身上。辛保鏢昨天下午被桃桃派去截住了松普普的經紀人苗順,找到了這起事件的證據,交給了警察。
善惡終有報,該來的,哪怕遲到片刻也總不會缺席。
“會好的。”桃桃嘴角粘著咸豆腦里的醬汁,看著南宮塵笑,“你,我,還有這個世界,都會好。”
*
特調局。
大門處緩緩開進一輛裝甲車。
霍迪從副駕下來,打開了後車門。
十幾個手腳都被鎖鏈纏住,戴著黑色頭套的人被押解著走下來。
霍迪摘下其中一個人的頭套,看著男人滿是燒傷的臉:“大明星,到地方了。等查清你這些年身上背了多少人命後,等待你的要麼是死刑,要麼是終身監.禁,外界只會知道蘇恩曜死於一場火災,你的粉絲應該會哭暈過去,只是不知道如果她們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魔,這些年來挖了無數人的眼睛去餵邪祟,還會不會這樣難過。”
姬梧桐轉動漠然的眼珠看著他:“她不是邪祟。”
霍迪聳聳肩:“隨你,到地方了,請進吧。”
特調局的□□室無比堅固,就算五株靈師被關在裡面也難以逃脫。
在踏進□□室漆黑大門的那一刻,姬梧桐停住了腳步。
他閉眼,腦海中回放著那場烈火之中的慘狀。
八年前他沒有親眼所見一幕真實地發生在了眼前。
雪萱在他面前再次被邪祟一片片撕碎,骨頭都不剩,連著他的心也一起被撕成了碎片。
那人說,怨與仇,都隨風。
哪有那麼容易?
再睜開時,姬梧桐眼眸中已然是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的光芒:“那個男人,我要他的命。”
*
美人宅事件、松普普事件都解決了。
桃桃來申城不過十天,連讓羅侯棘手的失蹤案都誤打誤撞解決了。
姬梧桐和煉鬼公會的成員被霍迪押解回特調局。
蕭月圖在看到南宮塵出手那樣兇殘之後不敢當電燈泡,兔子般地拉著蘇婉婉跑了,說是要去東北找關風與他們玩一陣子,讓桃桃不用管她。
桃桃冥思苦想了很久,該去哪裡約會呢?
早餐攤太不正式了,申城到處都是汽車尾氣,烏煙瘴氣。
不管逛街還是走路,她和沒有實體的南宮塵說話都會被當成神經病,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是南宮塵說,他想看她從前生活過的地方。
瞿山離申城不遠,桃桃也已經一年沒有回過清風觀了。
那裡既清淨,景色也很不錯。
……
瞿山。
正值盛夏,綠意綿延。
山間蔥蔥鬱郁,鳥鳴清脆悅耳。
“好熱……”桃桃爬到山半腰已經走不動了。
夏天熱得很,她頭上滲出一層薄汗,沿著白瓷般的臉頰滾落,整張臉透亮,髮絲也黏在臉側。
只有這種時候,看起來才和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沒什麼差別。
“山路也太長了吧……”桃桃喘著氣,“怪不得師父從前不喜歡下山。”
南宮塵走在她身邊,比起她臉上的汗,他看起來十分從容:“你沒走過這條路嗎?”
桃桃:“師父從前不准我下山,我長大這麼大隻下過三次山。”
她扒著手指:“一次是五歲那年,師父找人封印我的藏靈身帶我下山,那次是他抱我上下的。一次是十五歲,我偷偷溜下山想賺錢給師父修屋頂,誤打誤撞認識了小佑,那是冬天,大雪封山,我走累了就沿著地上的積雪往下滾,走一走滾一滾也不覺得累,回來是直升機送的。還有一次是生日那晚,我昏迷後被暗靈師搞下了山,沒用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