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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頭看了看:“李管家呢?”
“他說要去城裡見幾個老朋友,沒有跟著上船。”辛保鏢回道。
夜裡的風冷了,辛保鏢貼心地為金佑臣披上了一件長衣。
金佑臣望著遠處的大海,喃喃自語:“辦了活動自己卻不來,真不知道金斯南在搞什麼鬼。”
*
東南海岸線一處僻靜的小山上。
李三九站在山頂,望著腳下一片祥和的漁村和稍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
大隱隱於市。
混沌冢的總部對於外界的靈師而言一直是秘密,雖然人人都知總部在閩城,卻很少有人知道具體的位置。
有人說在深山,有人說在海島,還有人說在海底,可是誰知道它竟然就在城市邊緣、離海不過幾百米的一座小山上。
李三九打開空間鎖,走進了混沌界。
空間之內的景象和外面別無二致,有山有海,一座古樸的莊園建在山頂。
山上山下都有靈師守門,見到李三九一路放行。
他走到李鶴骨的院子裡。
小院安靜,種了許多黃色的文心蘭,算算花期應該已經要謝了,可此刻的花朵卻依然繁茂。
李鶴骨在花圃的四周放置了許多火屬性的符籙,以至於踏入這院子讓人覺得溫暖如春。
李鶴骨拎著水壺在為他的蘭花澆水。
他一身灰色的道袍,站在月夜之下,發須皆白,但脊背筆挺,看不出一點蒼老的神態。
“師父。”李三九站在他的背後。
這個據說外號混沌冢第一嘴炮,又摳又色又吊兒郎當的老頭在這裡收斂起了他全部的個性,聲音恭敬。
“你來了。”李鶴骨沒有回頭,繼續澆著他的花。
“有件事情始終想不明白,想請教師父。”
李鶴骨安靜地澆花:“你剛進混沌冢時十五歲,那年我倒是有很多東西可以教你,但現在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少年已經是在靈師界能撐起一片天的人了,你不明白的事,我也未必會懂。”
李三九:“如果連您都不知道,靈師界恐怕沒有人能為我解答了。”
李鶴骨靜了靜:“問吧。”
李三九:“那晚送桃桃去酆山的直升機是金家的,我待在金家少爺身邊是為了查明真相,可是越查,困惑就越多。”
李鶴骨:“所以,你想找我解惑?”
李三九笑:“桃桃之於我就像親生女兒,您不會不知道。您當年將桃桃抱到清風觀的時候曾說,藏靈身的宿命就是成為天命之人的祭品,所以我當初不想收阿與為徒,是桃桃求我,我才留下了他。”
“自三百年前那場屠殺之後,神明便不敢將自己的分.身直接投落人間,所以此後的世間,天命之人的力量一代比一代弱,只有吸收了藏靈身體內的靈力才能覺醒天命賦予他的完整力量。”李三九說,“我曾經以為寂靜之主之所以要殺桃桃是因為不想讓天命之人覺醒,可後來發現並不是這樣。”
他舉起一根黑色的蠟燭和一張黑色的符紙:“這是在桃桃的埋棺處找到的。寂靜之主不止想要桃桃的命,他還想要桃桃的靈魂永生永世墮入阿修羅海不得輪迴,這樣陰毒的詛咒和陣法,真的只是因為不想她成為天命之人的祭品嗎?”
李鶴骨放下水壺:“我的困惑不比你少。十方煉獄之門為何破碎?桃桃已然斷絕的生機為何能重回人間?我也一直在尋找原因。昨天阿與告訴我,桃桃的藏靈身是有屬性的。”
“她有了屬性,就必不可能再成為天命之人的祭品。”李鶴骨神色凝重,“但她的屬性……”
他回頭看著李三九:“……是神聖淨化。”
李三九怔住:“神之屬性?怎麼可能……”
“桃桃身上的謎團我暫時無法解答。”李鶴骨走回書房,從書架上掏出一副畫,“關於寂靜之主倒可以和你講講。”
他將那副畫遞給了李三九。
李三九接過畫,上面是一個女人,他疑惑地看向李鶴骨:“桃桃?”
“只是和桃桃長相一樣。”李鶴骨說,“我曾和寂靜之主交過手,見過她的真容,也知道她的靈脈是無屬性的。”
李三九蹙眉:“寂靜之主在神仙壇上排名第二,據我所知,無屬性很難修煉成高株靈師。”
“因為她是藏靈身,藏靈身生來雖然滿身靈力,但絕不可能擁有屬性,以防和天命之人的屬性相悖無法獻祭。”李鶴骨凝視著他,“寂靜之主,是三百年前神明為天命之人準備的藏靈身。”
*
關風與站在船頭望著寂靜的海面。
船已經開到試煉場的邊緣了,第二輪測試也已經開始很久了。按照裁判組之前的推測,剛進試煉場一定會有人級靈師被妖物打到捏碎求援珠求救,可直到現在裡面都沒有任何動靜。
今晚夜不算涼,月色柔和,他卻總覺得不安心。
那是一種直覺——一望無際的海面看似平靜,卻讓他產生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莊曉夢從船艙里走出來,站在他身邊:“你也察覺到了?”
關風與嗯了聲:“按照最慢的船速計算,他們進試煉場至少兩個小時了,可直到現在都沒有人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