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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一道濃郁的黑暗之氣和一道詭異的無色火焰同時朝桃桃襲來,連同黑色面具暗靈師的怨靈匕首一起,圍裹了桃桃的四面八方,將她的去路全部堵住,不留一絲縫隙。
是崔玄一和朱顏酡同時出手了。
和在九嬰之墓里慕雷天與巫鳳雛對她出手不同。
他們是貨真價實的三株暗靈師,身經百戰,也了解桃桃的弱點。
他們根本沒有近身,只是以屬性之力圍攻就讓桃桃沒有逃脫的空間。
桃桃站在原地,不動了。
反正也躲不過的。
從前經歷了許多對手,但大多數時候她所面對的對手並沒有那麼強大。
就算是強大,也有南宮塵在她身旁,救她,又或是指導她該怎麼做。
從迷津渡得到一株靈脈以後,很多次桃桃都覺得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修不出靈脈的廢物靈師。
可事實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譬如寂靜之主,她連手指都無法掙動。
黑暗、火焰與匕首越來越近,刺骨的溫度幾乎將她灼透。
她聽見元天空的呼喊聲,可她不想動,也動不了。
為什麼李鶴骨要讓她做鳴鐘人?
一瞬間,桃桃腦海中滑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靈師,她無所謂是怎樣的廢物。
但要做混沌冢的鳴鐘人,那無力感與自責呈百倍增長。
她救不了被邪祟吞噬的靈師。
她救不了被寂靜之主螻蟻般捏碎的人。
她救不了在海嘯之下等死的萬千凡人。
她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這樣的她,怎麼配做混沌冢的鳴鐘人?
不如死了算了。
在火焰與黑暗快要將她完全籠入之時,一陣燦爛的金光刺來,灼痛了她的眼。
她只覺得身體一輕,下一瞬就被橫抱起來落在被燒塌的房頂。
關風與身上半濕,帶著海水的腥味和冬夜的寒氣,他問:“為什麼不躲?”
桃桃也不知道,只是那一瞬間對自己無能的厭棄讓她覺得好像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死了,會有比她更厲害的人來做鳴鐘人。
南宮塵也無需為了救她賭上靈魂破碎的風險與寂靜之主交手,似乎只要她死了,怎樣都好。
“桃桃,看著我。”關風與凝視著她的雙眼,“你從前不會這樣。”
從前的桃桃何止不會這樣,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會她激發她生生不息的鬥志,只會讓她舉劍迎去。
哪怕拼著被火焰焚身,被黑暗吞噬,她也會拉一個人同歸於盡。
關風與的眼眸清透,捏住她的肩膀。
他手下的力氣很大,讓桃桃在疼痛中清醒了一些。
“崔玄一身旁那個戴白色面具的女人叫白鶯,她的能力是精神控制,能操控人的心志,你剛才心裡的一切都不是你真正的想法,只是她動用力量使你產生了那樣的錯覺。”
他的話如一瓢透心的冰水,瞬間讓桃桃恢復了神志。
她恍惚中回過神來,竟不知道剛剛短短剎那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那樣荒唐的念頭。
她深呼吸了一口冬夜污濁的空氣,有些清醒了。
她看著關風與:“你回來了?”
關風與剛剛將她從三名暗靈師的圍攻下救出,手臂卻被崔玄一黑暗之力刮蹭到了。
那黑暗屬性如附骨之疽,不斷地沿著他的肌理朝他體內侵蝕。
關風與拔.出一把匕首,咬住刀鞘,手起刀落將沾染了黑暗之力的那塊肉削去。
他全程沒有眨一下眼,但擰起的眉梢卻能讓人看出他所遭受的疼痛。
桃桃終於徹底從白鶯的精神控制下掙脫出來:“阿與……”
關風與抬起她的手,撕掉了她袖口上的一塊布包住了自己的傷口。
他盯著腳下院中的暗靈師:“紅衣女人叫朱顏酡,三株靈師,她的屬性之力是噬魂焰火,可以灼燒靈魂。”
“黑色面具的男人叫黑隼,與白鶯都是二株靈師,他的法器是怨靈之刃,怨靈的牙齒有劇毒,一旦被咬到,毒素會侵入身體,很危險。”
“桃桃,崔玄一和朱顏酡交給我,你攔住黑隼和白鶯,要小心那女人的精神控制,等我解決了他們兩個就來幫你。”
桃桃點頭:“好,我明白。”
“至於龍膏燭……”
元天空操縱著飛行翼飛到他們身邊:“我來吧。”
桃桃看著他:“你可以嗎?”
元天空甩了甩雙槍:“不可以也要可以,這裡除了我已經沒人能出手了吧?我已經不是剛認識時候的我了,放心。”
在關風與出現後,崔玄一停手了。
他看他喚醒了桃桃,看他用桃桃的衣袖包紮傷口,看他排兵布陣。
他嘲諷地笑:“你還真是死心塌地。”
*
海上。
九嬰仰天嘶吼。
它縱然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妖獸,但眼前的人類也是世上絕無僅有的靈師。
在過去的短短時間裡,它與這人類交手數百次。
它操縱著千米之高的海嘯,無法使出全力,這靈師在壓低海浪的高度,也無法使出全力。
九嬰知道,這人類很強大,強行對壘,只會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