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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所以你承認對院長心懷怨恨,詛咒院長去死了?”
蕭月圖:“他貪污了公款,只讓食堂給我們吃飯店裡剩下的泔水,你不恨他啊?”
“我是精神病人,神志不清,對於泔水沒有概念,所以也不會怨恨。”眼鏡男說,“謀殺院長是一個非常縝密的計劃,我這種連泔水都分不出的病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需要完備邏輯的事情?”
蕭月圖:“……你做不出來他們三個也做不出來嗎?別告訴我他們三個都分不出泔水味。”
坐在眼鏡男身邊漂亮的長髮女孩說:“我們沒有像你一樣在樹上寫下讓院長去死的話。”
蕭月圖不知不覺就進了這幾個人的套子裡:“可你們也對院長有抱怨啊。”
“你。”她指著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你說院長很討厭,每天都逼你吃你不喜歡的藥,還有你——”
她又指著另外一個臉上全是痘印的男人:“你之前因為院長關你禁閉罵他是狗娘養的。”
眼鏡男說:“抱怨與詛咒是兩碼事,你也說了,他們對院長只是抱怨,而你卻寫下了詛咒的話語。”
蕭月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第十五次被他們四個坑了,暴躁道:“你槓精學院畢業的吧?你是來找兇手還是來抬槓的?我詛咒他去死就是我殺了他?那我現在詛咒你去死,你能不能也死一死啊?”
一旁,元天空扶住額頭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
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遊戲玩家。
遊戲才開場不到一個小時,全軍覆沒。
眼鏡男轉身朝雪人說:“山靈大人,她解釋不清自己的行為,並且開始對我言語攻擊,我想現在可以進行第三輪投票了。”
蕭月圖翻了個白眼。
四人不出意外將蕭月圖也投了出去。
後半場四個人簡直就是在划水,隨便投一投很快結束了遊戲。
最終兇手身份的眼鏡男獲勝。
古堡深處走出十幾個端著盤子的雪人。
它們手中各有一道菜,是今天勝者的食物。
香草烤羊排、魚子醬、煎雞蛋、軟麵包還有清淡的蔬菜水果……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口水直流。
元天空也流口水了:“從前每天都只有幾塊乾麵包的。”
那四個人吃了半個月的冷麵包,看到這樣豐盛的晚餐食慾大動,圍在一起就開始狼吞虎咽。
桃桃離開長桌站到角落裡,她問南宮塵:“坐在主位上的雪人真是山靈嗎?”
南宮塵:“不是本體。”
“要不試試帝鍾三式?”桃桃摩拳擦掌,“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裡和它玩那個什麼鬼的遊戲吧?”
南宮塵:“隨你,想做就做。”
“想做就做?剛才在外面你不是這麼說的。”
“在外面會雪崩。”
“在這裡也可能會雪崩啊,雖然理論上山壁之內就是另外一處空間了,但鐘聲萬一傳出去,雪崩到山下的溫泉鎮怎麼辦?”桃桃隨口提出建議,沒人制止她,她又開始顧慮起來。
南宮塵:“無所謂,現在雪崩又壓不到你。”
桃桃:“……”
南宮塵平日在她面前太溫柔了,她幾乎忘了他真實的模樣。
——凡人的生死,萬物的生滅,他並不在乎。
在閩城的海上,桃桃曾問過他,為什麼要去救蒼生?
他說他不是在救蒼生,只是不想她難過。
比起慈悲的神明與無情的惡鬼,他更像一個立足於天地間的冷眼旁觀者。
一切都是風中塵埃,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如果雪崩不對她產生危險,那麼就不在他的考慮範疇。
關風與走過來:“帝鐘的鐘聲無差別攻擊,很可能將山靈的善面一起誤傷。”
蕭月圖:“那就什麼都不做了嗎?”
關風與:“等。”
蕭月圖不解:“還等什麼啊?”
關風與回頭望向正在吃飯的四個人和在主位上的雪人。
從前遊戲結束它就離開,但今天沒有。
雪人冰冷的眼睛正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望來。
關風與:“在剛才的遊戲中,雪人的注意力大多時間都落在那四人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四個人利用人數優勢排除異己獲得勝利,雪人作為規則的制定者與捍衛者不會沒有發現,唯一的解釋,就是它默許了這種行為。”
“這十幾場遊戲只是幌子,勝負也不重要,雪人其實是在觀察他們四個。”
桃桃回憶起剛才的情形,雪人的目光確實一直在他們四個身上。
關風與:“半月前上山的遊客很多,但失蹤的只有他們四個,他們在不同的時間來到溫泉鎮,不同時間上山,卻都被山靈拉入了暴風雪山莊,彼此之間又是認識的,這不是巧合。”
桃桃:“所以山靈把他們聚來這裡是有目的,就算我們不動手,它遲早也會發難?”
元天空看了眼長桌上的美食:“不會就是今天吧?吃得這麼好,很像電視劇里的斷頭飯。”
他話音剛落,主位上雪人被冰雪覆蓋的雙眼驀地閃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