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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風與說完,意識到了什麼,盯著林泉:“你在轉移話題。”
林泉笑了笑:“小師弟,你看前方的密林和山巒,我們已經走到酆山深處了,如果十方煉獄之門真的在此破碎,那為什麼到現在為止卻沒有感受到一絲氣息?我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前面危險,還是小心些吧。”
他說完,繼續朝前走。
關風與望著他的背影:“我說了,別叫我小師弟。”
……
這一路直走到夜幕深沉才到了村長說的地方。
五六十公里的山路幾乎都是在林子裡穿梭,要不是有人帶路,早就走丟不知多少回了。
艾琪看見前方的房子,腳一軟倒在了地上:“我不行了,腳底已經長水泡了。”
小珍也癱在她身邊,她擺擺手,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前兩天還置身事外的崔玄一此刻臉色也不怎麼好,他小腿被山間的藤蔓刮出了許多傷口,原本鬆軟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狼狽地黏在臉側。
白菲兒彎下腰休息:“娘的,白姐我去過那麼多地方,還從沒走過這麼難走的山路。”
她回頭看向若無其事的桃桃:“周玉,你是鐵做的,一點都不累的嗎?”
面前不遠處是片竹林,夜裡涼風穿過,颳得竹葉簌簌作響。
竹林盡頭有一間破舊的籬笆院,院裡豎著兩攏菜畦和一片藥地,雞鴨散養,正窩在菜地邊睡覺。
村長推開了籬笆門,院裡熟睡的雞鴨被他驚醒,撲棱著翅膀驚恐地亂飛。
一時,深夜的寧靜被打破了。
小院裡坐落著兩座和村里差不多的吊腳樓,微弱的燭光將屋裡的一道人影映在油紙窗上,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出幾分溫馨。
“這就是汪大夫的家了。”村長敲門,等了半天都沒人來開。
艾琪說:“他不會是睡著了吧?”
她伸手推了推門,那門竟然沒鎖,一下就開了。
大家進了屋子,夏夜多蟲,烏糟糟地朝著蠟燭的光影扇動翅膀,光線時明時暗,可屋裡的人卻一動不動坐在桌前,仿佛入定了一樣。
高暉說:“大夫,我們是來看病的,我有兩個朋友中邪了,您給看看。”
桌前那人沒有理他,於是他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誰知那汪大夫像個沒骨頭的死人一樣,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珍啊地尖叫了一聲,就連高暉也嚇到了,拎著手電連忙後退。
村長:“別怕別怕,只是草扎的人。”
他這樣一說,眾人才仔細看那地上的“死人”。
那是一個沒有臉的稻草人,穿著人的衣服,戴著帽子,因為油燈太暗,一時也叫人分不清真假。
艾琪說:“汪大夫人呢?”
村長說:“應該是進山採藥了,有些藥晚上才長,白天找不著。”
“那他放個草人在這嚇人幹嘛?”
“山裡有熊,還有狼,要不點盞燈在這,半夜野獸就偷進家裡把家禽給吃了。”
桃桃在屋裡轉了轉,發現角落裡有個衣櫃和鞋架。
她打開來看,裡面塞了很多衣服,大多是些衝鋒衣和登山靴。
她示意關風與和林泉過來:“你們看這衣服和鞋子的尺碼。”
關風與說:“都不大,汪大夫應該不高。”
林泉:“衣服的風格很像一個人。”
關風與:“嚮導。”
桃桃關上衣櫃:“昨晚你用六道心鏡打傷了暗靈師,今早起來嚮導就不見了。我們來找大夫,大夫不在,衣櫃裡的衣服無論大小還是款式都像是嚮導穿的。綏福鎮的民宿老闆說過,婁鋒以前常進山採藥,在山裡待一兩個月是常有的事,一兩個月,他總得有落腳的地方,不能一直待在山林里吧?”
關風與:“你懷疑這是婁鋒的家?我們昨晚遇到的暗靈師也是他?”
“如果我沒記錯,昨晚那暗靈師身材不高,雖然他未必是隊伍里的人,但如果他在隊伍里,那就只有兩個人的身高符合了。”桃桃回頭看了一眼,“還是說你覺得比起婁鋒,崔玄一更像那個暗靈師?”
關風與沉默了,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片刻後,他開口:“崔玄一雖然古怪,但昨晚的暗靈師至少有三株靈脈,他才十六歲,不會是他。”
林泉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交流,沒有再說話。
桃桃壓低聲音:“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暗靈師很有可能是婁鋒。他處心積慮地把我們引到這裡來,應該不是為了看風景吧?如果根本沒有什麼汪大夫,那這盞油燈又是誰點燃的?也許婁鋒根本就沒有離開,我有預感今晚會出事,我們別睡了。”
另一邊,崔玄一病懨懨的,他問:“大夫什麼時候能回來?”
村長說:“大夫晚上出門採藥,最晚明早就回來了,我們在這等等吧。”
少年沒再說話,背著包上樓找房間睡覺了。
學生們也要上樓,桃桃攔住他們:“在大廳湊合一晚吧,荒郊野外的,安全比較重要。”
高暉抱起佳諾,看了眼地上那逼真的稻草人,有些犯怵:“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