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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偏頭看著他:“你能看到?”
南宮塵點頭:“邪祟同靈師一樣,靈師可以學習多種術法,邪祟則是天生擁有不同的天賦能力,妖狐這族群的天賦能力很多,魅惑、狐毒、尾勾、幻境……威力都不可小覷,不知它的天賦能力是哪幾樣。”
桃桃和它交過手,還記得那天的情形,想了想說道:“應該是狐毒和尾勾吧,它兩條尾巴力量很大,妖毒的毒性也很強,只放出來幾秒就把元天空毒暈了。”
南宮塵:“兩條尾?一隻修行了兩百年的妖狐不足以發出那樣致命的毒素,能讓靈師幾秒失去意識,至少要五百年以上的妖狐才能做到。”
“那為什麼它會有那樣強的毒性?”
“十方璞碎片。”南宮塵說,“碎片可以全方位提升邪祟的力量,也可以單獨加強它某一種天賦能力,也許妖狐把十方璞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加強妖毒的毒性上。”
“也就是說妖狐其他的能力並沒有被加強,它的身體力量未必多強,只要想辦法克制了妖毒,收服它不難。”她又問,“可我和元天空當時都在妖狐的家裡,我卻沒有中毒,難道妖毒是分人的?”
南宮塵:“因為你體內有神聖淨化的屬性,當你施展靈脈時,屬性之力可以淨化大部分攻擊你的毒素,只要不是世上罕見的奇毒,以你的屬性之力,都可以抵擋。”
他這麼說,桃桃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南宮,在申城靈交坊時,你為什麼會知道我體內有神聖淨化的屬性之力,還把元素書拍進我身體?”
南宮塵自然地說:“因為我讀書多,見多識廣。”
“那你又為什麼會畫臥雪印?臥雪印是元素書里記載的神聖淨化屬性的技能,你不是邪靈嗎?一個邪靈教我畫印也太奇怪了吧。”
“邪靈和靈師的區別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完全對立,活了這麼多年,會畫一道印有什麼稀奇?”南宮塵平靜地說:“我還會開鎖咒和捉魚印,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他說得好像也有道理,捉魚印是印,臥雪印也是印,都是印術,本質上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桃桃被忽悠住了,無從反駁,繼續問道:“可師父說過我體內的靈力是無屬性的,我的靈力怎麼會突然變成神聖淨化的屬性呢,難道是師父從前看錯了?”
“他沒有看錯,只不過你的屬性之力從前被封印住了,那本元素書就是打開封印的鑰匙。”
“從前被封印住了嗎……”桃桃看著自己的手掌,“現在神聖淨化的屬性存在於我的靈脈和血脈里,比起靈脈中的力量,我血液中的神聖淨化屬性好像要更濃,所以在大羅界時,我的血落到瘴母身上,瘴氣才會消散,落在霧妖臉上,霧妖就魂飛魄散,女聻也是因為吸食了我的血,才被阿與一張符滅殺。那這麼說來,以後我打邪祟不是只要灑點血就可以了?”
“神聖淨化存在於你的血脈深處,引發需要時間,歸根到底,你還是藏靈身的血,也許血液中的淨化之力可以滅殺邪祟,但在那之前,藏靈身血液的味道會吸引來更多的邪祟,你能殺一個,能殺千百個嗎?”
南宮塵說得沒錯。
桃桃記得,無論女聻、瘴母,還是霧妖都不是第一時刻被她血液中的力量侵蝕的。
它們吸足了她的血液後才魂飛魄散的,真要靠血液殺邪祟,這方法不可行,殺不了幾個她就會失血而亡。
但這樣是不是也意味著,以後沒有邪祟敢吞噬她了?
桃桃問:“我的靈脈是你劈出來的,這也是因為你讀書多,活得久?”
“只是一半原因。”
“還有一半呢?”
南宮塵笑:“我是一個讀書多、活得久的邪神,不僅知道該怎麼做,還擁有可以這樣做的力量。”
“那……”桃桃突然心血來潮,興奮地說,“如果你一次性幫我劈出九株靈脈,我不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靈師了?”
南宮塵:“按理說是這樣,不過一株靈脈六百六十六刀,二株靈脈則需要九百九十九刀,依次類推。”
“你承受不住那樣的痛苦,就算可以,在劈出一株靈脈後,你的藏靈身本源也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否則它很可能在劈出下一株靈脈的過程中破碎。你要是死了,沒有東西拴住的我很可能在人間興風作浪。”
這一句話把在危險邊緣試探的桃桃拉了回來:“我何德何能,能有拴住邪神的力量,倒是你——”
她看著他:“以後要一直拿這件事威脅我?我留你是一時興起,並不是說我很在意這個世界會不會被你掀起波瀾。”
南宮塵沒有說話,他只是望著她,仿佛在問,是嗎?
他的眼睛幽深如潭,每每和他對望,桃桃總覺得所有的心思都能被他看透。
她挪開視線:“你和林泉,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桃桃也說不清,仿佛林泉那具皮囊壓住了南宮塵靈魂中的一些東西。
現在皮囊消失,此刻面前的才是真正而完整的他。
從前的林泉,他安靜時是可以消斂起所有的存在感的,仿佛周圍沒有這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