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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正帶著它的元寶盤旋在半空欣賞大海的壯闊景色,冷不防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殺氣。它僵硬地回頭,看到了面色可怖的桃桃,直覺告訴它不妙,它展翅朝更高的地方飛去。
桃桃不由分說地拿桃夭劈它,富貴嚇得羽毛都要掉了,撲棱著翅膀朝南宮塵沒命地逃去。
他躲在南宮塵左肩,桃夭劈向左肩的它。
它又飛向南宮塵的右肩,桃夭朝他右肩劈去。
它圍著南宮塵轉圈,桃桃也提著桃夭圍他轉圈,南宮塵一動不動,仿佛這事真的跟他無關。
遠處的元天空在改造槍的間隙里茫然地抬起了頭。
“可憐。”他感嘆道,“兩口子玩情趣,為什麼要傷害富貴呢。”
……
等桃桃消氣已經是天黑了。
海面上餘暉的光芒消失,天色黯淡。
富貴飛得快累死了,趴在元天空的頭髮里直翻白眼。
桃桃將桃夭朝沙灘里一插,借著海上吹來的溫柔晚風平復心情。
一輪淡黃色的彎月從海平線升起,清輝耀耀,在這樣的月色下,什麼怒意、煩躁和憂慮都能被皎皎的光芒撫平。
她從空間石里掏出關風與昨天雕好的木偶,又掏出從人偶師身上得到的賦靈人偶書。
人偶書上說,要製作木偶需要與靈魂契合的身體、血液和高級靈物,將這些一起放於製作木偶的那一頁上,人偶書就會自動生成一具木偶,到時候南宮塵就可以附身擁有一具自己的身體了。
現在木偶有了,靈物桃桃也從閩城靈交坊拿了,還剩血液。
必須與靈魂契合的血液才行。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她體內有南宮塵的心臟又被南宮塵種下了永劫同身咒,生死相連,這世上不會有比她更適合的血液。
現在就能為南宮塵製作身體了,可桃桃不想便宜他,她還記得當初在渝城他讓自己求他的事情。
她傲氣地揚眉:“南宮塵,想要身體嗎?求我。”
雖然當時迫於無奈只得忍氣吞聲,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桃桃心中得意,心想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可是事情卻沒按照她預想的發展。
南宮塵:“為我做身體要取桃桃的血,令你受傷的事我捨不得,所以這身體不要也罷。”
桃桃:“……”
“不行,你必須要。”桃桃沒想到他會拒絕,霸道地說。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桃桃窘迫地想,還想靠你贏得比賽敲響帝鍾拿來威脅李鶴骨抹平她的債呢,你不要身體怎麼參加比賽?
“沒有為什麼。”
“鬼魂雖然漂泊無依,卻也自由,附身木偶總覺得自己被束縛住了,我不想。”
“你不想也得想,你不僅得想,你還得求我給你做身體。”桃桃沒理,開始胡攪蠻纏了,“反正你快點求了,求完我就給你把身體做出來,天黑了我餓了,做完我要回去吃飯。”
彎月沿著海面緩緩爬起,月光落於少女的眼角眉梢,襯得她俏皮而清麗。
南宮塵望著她有些侷促又有些霸道的神情,突然笑了:“好。”
他薄唇翕動,輕聲說道:“桃桃,求你。”
求你。
明明再普通不過的兩個字,被他用這樣輕柔如水波的語氣說出,不知怎麼讓桃桃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聯翩浮想。
她感覺自己臉上有點燙,不知是不是又紅了,為了掩飾,她故意乾咳了幾聲,揚起下巴:“記著啊,這是你求我的。”
南宮塵只是笑。
桃桃坐在地上打開人偶書,將木偶、靈物放在上面,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上。
瞬間,人偶書亮起了紅色的幽芒。無人的海灘上,柔和的月光下,關風與雕琢的木偶在紅光里膨脹、生長,猶如神跡一般,由毫無生機的木頭緩緩變成一個成年男人的大小。
人偶書頁中的紅光刺眼無比,桃桃被灼痛了,她閉上眼。
再睜眼時,光芒消失了,面前站著一個擁有實體的男人。
她覺得南宮塵的面容太惹眼,特意讓關風與將木偶雕得別那麼好看,人偶與南宮塵本人只有七分像,可當桃桃看見面前的這張臉時,竟不覺得半分違和。無關乎麵皮,是那內里散發出的氣質,一眼就能讓人認出是他。
南宮塵抬起她流血的手,從她空間石的項鍊里取出一塊紗布為她包紮,從前觸碰時,他作為鬼魂的手總是很涼,現在雖然有了身體,可依然很涼。
只是不再像冰雪了,而是清冷的月。
桃桃心想,也許這不是他身體的溫度,是他靈魂之中的溫度吧。
“南宮。”
“我在。”
他應得很快,一如既往溫柔。
桃桃從空間石里掏出一截骨偶:“這是在息土境裡息壤送我的東西,你認得它嗎?”
南宮塵看了一眼:“認得,雕刻的是桃桃。”
“人偶書里關於骨偶的記載里說,骨偶需要用做偶人的肋骨和心尖血來製作,那天在海面下,我從你的記憶里看見你曾經折斷自己的一根肋骨做成了這截骨偶。”
南宮塵沒有說話。
桃桃問:“這是你親手做的嗎?為什麼會和我長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