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更何況,他還從來沒遇到有女人跟他提出這種“非分之想”。
他看著她倔強的神情,不覺啞然失笑。
默了片刻,道:“葉縈縈,你真是蠻不講理。”
話雖如此,他卻沒推開她。
男人的胸膛暖暖的,微露鎖骨的領口上方,是上下吞咽的喉結。
滾動著,不歇亦不停。
兩個人此刻都是悸動。
無人知也無人曉。
給了根杆兒,葉縈縈自然順著往上爬,揪著他的領口怎麼都不撒手,“我要是講理也不會參加百天這種變形記節目了。我不管,你不抱我,我就不回去。”
她橫得不了。
可這石階路根本沒法抱著走,明擺著不是撒嬌。
而是為了變著花樣整他。
他先好言勸:“你沒傷著,自己好好走回去。”
葉縈縈不依不饒,攥緊他的領口,吊著他的脖子,“我不,你抱我回去,然後當著大家的面跟我道歉!”
抱她可以,但是道歉就是無理取鬧了。
明明不守規矩的是她,和吳炫喝得通宵達旦連回山的路都快找不到了,怎麼就變成要他道歉了?
他是沒哄她還是沒安慰她?
就算打她一戒尺,那也是合規合矩。
闞冰陽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他用力把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自己走!”
說完,他掉頭朝山頂走去。
葉縈縈看著他的背影,眼睛都直了。
“餵!你不管我了?”
“……”
“闞冰陽!”
“師父……”
聲音軟軟的,聽著骨頭都酥了。
男人不為所動,頭都不回。
葉縈縈沒料他這麼“絕情”,但看著這周圍竹林密布,風吹窸窣,影跡無蹤。
瘮得慌。
“你個閻王……”
她只能咬著下唇,一步一步又自己走了回來。
-
拍攝其實也無聊,每日重複,大家逐漸都散漫了。
就連葉縈縈和吳炫有的時候也分不清到底是在拍攝還是在閒玩。
面對鏡頭的懈怠,面對紫靈山的睏倦,其實是一樣的。
葉縈縈是個記仇的人,還喜歡新仇舊恨一起算,她不好好配合拍攝,也沒人敢吱聲。
闞冰陽更是懶得管她,隨她去了。
然而在趙丞和其他人眼裡,卻是能看到她肉眼所見的變化。
變得沉默,話不多,金口難開。
甚至坐在那直愣愣看著她那個冷冰冰的師父,也能看個半晌。
兩個人仿佛達成了一個不約而同的共識。
冷戰。
這下,連褚施都看不懂了。
他喊來闞冰陽,說道:“她畢竟是葉明誠的獨生女兒,得過且過。”
這話不像勸慰,反倒像勸誡。
闞冰陽沉吟:“她不服管教,和吳炫偷偷下山,徹夜不歸。”
原來如此。
褚施恍悟在心。
雖說闞冰陽是沈禾風的兒子,就連整座紫靈山都屬於他,但畢竟是他親手養大的,闞冰陽腦子裡在想什麼,他清楚得很。
清楚,卻不點破。
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闞冰陽的肩頭,“她年齡小,多讓著她點。”
其實,坦白而言,闞冰陽也是想讓著葉縈縈,可卻不想件件事情都順著她。
尤其是和吳炫之間近乎沒有距離的交流。
他都能看得出來吳炫喜歡她,怎麼她就不知道要和吳炫保持一定的社交距離呢?
還是,她也喜歡吳炫?
奇怪的心理莫名作祟。
“好,我知道了,有些方面,我會多注意一些的。”
褚施從眼底靜靜地打量著自己的徒兒,從他臉上的細微變化到眼神里的細枝末節,他都一目了然。
他笑笑,不語。
千年的冰,需要一簇三昧真火。
撩著撩著,就燎著了。
第14章
接連幾天,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都沒有緩和的跡象。
更不用說冰釋前嫌的轉折點了。
不過葉縈縈也算是配合,鏡頭前,她儘量老老實實不卑不亢。
一口一個“師父”。
循規蹈矩,有禮有節。
簡直就是一個大進階,爹媽看了感動落淚系列。
可她分得清鏡頭和現實。
一旦攝製組收了工,她就對闞冰陽愛理不理,甚至完全不理。
其實葉縈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生氣,她以自己的方式跟他低頭撒嬌了,但是呢,闞冰陽連台階都不給她下。
失落感接踵而至,除了應付攝製組,她幾乎都不跟闞冰陽說半句廢話。
這日,又到了正一派初一齋戒之日。
一如往常,吳炫昨天晚上就扛著纜車連夜下山玩了,所以一早的集糜軒,就只有葉縈縈、晏清和唐茵三人。
唐茵憨厚,寡言少語,晏清倒是絮絮叨叨,一直東拉西扯,說南論北,一頓狂縐。
葉縈縈也健談,一邊喝粥一邊問他:“晏師叔,你為什麼入正一啊?”
晏清笑笑,撫平了一下道袍袖口的褶子,端坐正威,“我家就住沁江鎮,山腳下,從小耳濡目染,再加上我小時候瘦的得跟猴兒似的,還經常生病,便入了正一,道與神最為接近,也算是精神寄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