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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兩鬢斑白,長須簪髻,仙風道骨,那才是道士應該有的模樣。
比如長春子丘處機?
再比如全真祖師爺王重陽?
再再不同也是天靈靈地靈靈的林正英吧?
這麼年輕俊燁的,跟她想像的完全大相逕庭。
她正出神發呆,一旁的吳炫早就滅了煙。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是知道為什麼紫萱姐姐追了三生三世的徐道長了。”
葉縈縈迴頭:“為什麼?”
吳炫膚淺地哂笑:“因為是霍建華演的唄,但凡你把他換成王寶強,紫萱姐姐早跑了。”
他說完,轉頭對編導道:“哎哎!這段給我刪了啊!要不我讓我爸炒你們!”
葉縈縈冷嗤,朝他丟了個白眼。
然後轉身,對著闞冰陽像模像樣地作了個揖,腦袋一歪,調皮笑道:“闞道長好,我叫葉縈縈,十九歲,念大一。”
闞冰陽面不改色地點點頭,稍作讓步,朝紫靈宮大門揚手示意,做了個“請”。
他不多話,也正合葉縈縈的意。
只要互不干涉打擾,一切好說。
熬過三個月,就是節目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
葉明誠答應給她換輛阿斯頓馬丁,她可犯不著在這個時候跟個小道士扯皮。
葉縈縈盈盈一笑,含著棒棒糖,推著行李箱走了過去。
她腳步輕快,編導和攝影師都緊步相跟。
前面是個高及小腿的門檻。
行李設備都要肩扛手拎。
葉縈縈的箱子是日默瓦的電子登機牌鋁合金,重量擺在那,也不是單靠推就能推過這個門檻的。
她緩了緩,將行李箱放了下來。
吳炫一見,嘚瑟笑道:“喲喲喲,要幫忙嗎大姐?”
他說著就要幫她拎。
哪成想還沒碰到行李箱的把手,葉縈縈就不屑地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當著眾人的面,她一鼓作氣單手拎起行李箱,“哐當”一聲就把箱子扔在了門檻對面。
“……”吳炫愕然看著她,“臥槽,她到底男的女的?”
闞冰陽淡漠地看著葉縈縈的身影,眼底看不出半點應有的情感變化。
他雙眼微眯,不疾不徐地“嗯”了一聲,一邊揚了揚衣袖,一邊往前走。
正殿供奉著張道陵天師。
正一派道教的祖師爺,
面朝四海八荒,正襟危坐。
葉縈縈也不認識。
她裝模作樣地跟著劇組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工作人員拜了拜,和吳炫分散後,便繼續跟著闞冰陽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似是為了等她,闞冰陽腳步略有些慢。
葉縈縈跟著他,仰頭問:“喂,你不負責吳炫嗎?”
闞冰陽漠然道:“他是我師弟負責。”
“哦。”葉縈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多時,闞冰陽走到西邊廂房,推開一間房,朝里揚了揚下巴,“到了。”
葉縈縈笑眯眯地道了句:“謝謝呀。”
她推著行李箱,正及闞冰陽的身邊,忽地停了腳步,整個人斜坐在行李箱上,側頭道:“對了,闞道長?”
闞冰陽抬起眉梢,垂眼示意她問。
葉縈縈嗦著棒棒糖,目光在他那張仙氣俊美的冷白面容上仔細溯游一圈,然後吊兒郎當地掀了掀眼皮。
“這麼帥,當道士,你那方面有問題啊?”
她說完,不等闞冰陽和一眾攝製組人員反應,就噗嗤一聲“哈哈”笑著,坐在行李箱上滑進了房間裡。
她雖然在笑,周圍空氣卻是驟降。
尤其是攝影師,只覺得自己的鏡頭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霧。
編導窘著臉看向闞冰陽,悄聲問:“呃……這段要刪嗎?”
房內光線暗淡,女孩嬌俏的身影在眼前隱隱綽綽,闞冰陽冷眼看著她的背影,大步回身,拂袖而去。
他就一個字:“刪。”
待闞冰陽走後,葉縈縈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著整個房間。
不對,這簡直不能稱之為房間。
因為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竟然什麼都沒有了。
她環視一圈,難以置信地對著鏡頭喟問道:“這能住人?”
攝影師阿正也正疑惑,轉頭去看編導,“林燦,來之前不是說了給葉小姐安排的是套間嗎?”
套間,至少也要有個洗手間吧?
就算沒有。
那好,衣櫃梳妝檯之類的也總要有吧?
這可是百天計劃,不是住兩三天就拍拍屁股走人的。
林燦為難抿唇,尷尬道:“說是這麼說,但這可是道觀啊,又不是五星級酒店,哪能挑啊?只是我們跟觀主大師說了,儘量選個好一些的房間。”
“所以說有床有桌子,這已經是最好的了?”
葉縈縈詫異地盯著眼前的木板床和一床厚厚的被褥,聲音都沙啞了。
她的房間如果叫好一些,那別人的是什麼樣?
柴房大通鋪嗎?
還是直接睡在大自然的懷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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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飯點,葉縈縈拖拖拉拉地去了飯堂。
林燦和阿正一路小跑跟著她,生怕去晚了就拍不到什麼有爆點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