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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闞冰陽將懷裡的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他正欲走,忽地,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怔了怔,然後回頭。
葉縈縈已經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雖然有些沒睡醒的迷離,但看見他還是嬌嬌啜啜吟了一聲:“呀,是師父呀……”
她的聲音真軟,
像一根羽毛,輕飄飄地落在心尖。
又撩又酥,撓得心癢。
闞冰陽微微蹙眉,袖口的軟香柔荑,眼中的膚若凝脂,撒歡兒般的無邪。
他扯了扯衣袖。
扯不動。
只能低聲:“葉縈縈,鬆手。”
她怎麼可能放。
困呼呼的樣子,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拽著他的手仔細凝視。
“哇,怎麼做夢都能夢到你的手啊……師父,你的手真好看,又細又長還很白……”
她說著,眼睛一閉,再睜眼,又傻了吧唧地抬頭看他,“闞冰陽??靠,你怎麼還活著?復活甲不要錢的嗎?我特麼砍你好幾回了……”
然後聲音突然終止,掉線似的閉上眼,貓般打鼾,又睡了。
闞冰陽既氣、又是無奈。
看看,做夢還在玩遊戲,玩遊戲還非得追著他砍,睡都睡不安生。
他一點點將手抽出來,手背上,都攥出涔涔汗漬了。
這時,葉縈縈的手機忽地震動了起來。
他垂眸,看見是吳炫來的語音電話,大半夜找葉縈縈,估摸著也是急事。
想了想,他按下接通。
那邊的音樂聲忽遠忽近,喧譁聲也此起彼伏,還有年輕男人懶洋洋的緋糜笑聲。
“葉縈縈,看見我發的那些照片了嗎?喊我一聲哥哥,我給你帶幾串腰子和啤酒,變態辣……”
闞冰陽的一雙黑眸,漸漸沉了下去。
他瞥了一眼身邊熟睡的人,冷聲道:“不用了。”
作者有話說:
葉縈縈:??
第10章
第二天便是清明。
細雨潤門扉,鳥鳴啼花香。
春雨落在桃花枝頭,霧中粉色綾綢緞。
葉縈縈睡得香,難得起得早。
她揉了揉眼睛,這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床上,而且連衣服都換了。
可她明明記得自己跪在偏殿裡?
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一個扎著雙丫髮髻的小道姑。
憨憨厚厚,圓圓潤潤。
她記得,這是晏清的徒弟,叫唐茵。
唐茵看了一眼葉縈縈,將她換洗的灰色道袍放在柜子頂,輕聲道:“葉師妹,你昨天在偏殿睡著了,是闞師伯帶你回來的,換下的衣服我幫你拿去洗了。”
哦,這樣。
她就記得她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又不知道闞冰陽那個變態到底要她跪多久,稀里糊塗就睡著了。
不過還好,至少沒打手心板。
唐茵小心從眼底打量她,抿著下唇,輕輕柔柔道:“葉師妹,闞師伯說了,讓你一會兒換了道袍去正殿。”
她還加了一句:務必穿戴整齊。
葉縈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跟她說:“哦,我知道了,保證穿得媽都不認識。”
送走唐茵,葉縈縈又賴了一會兒床。
她洗漱完,換上道袍,這才看到昨晚上吳炫發來的一長串照片。
這人也不嫌麻煩,張張都P得跟米其林餐廳宣傳畫報似的。
油汪水亮,肥美鮮嫩。
看得人飢腸轆轆,恨不得鑽進照片裡大快朵頤。
“靠……這麼多好吃的……”
她一張一張往上滑,兩腮氣得鼓鼓的。
越看,就越恨闞冰陽。
就是因為那個不苟言笑的冷男人,她才吃不到這些熱氣騰騰看著就能拉三天三夜的串串兒。
人家擼串,她只能罰跪。
世態炎涼啊。
滑到最下,卻是一段20秒的通話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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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正殿,觀主褚施已經身披道袍,開壇,拈香主法,準備祭祖上供儀式。
迎著第一縷淡淡的曙光。
褚施宣念清明祭文,敬備奠茶薄酒各三杯,向本山先祖恭行三禮,最後向敬獻菊花。1
祭祖完成。
隨後便請出法印,鍊度濟人,普度眾生。
香客聚集。
不乏一些居家修行的道友。
對於葉縈縈來說,超生道場百無聊賴。
誦經,聽不懂。
符籙,看不明。
步罡踏斗在她眼裡也跟跳大神似的。
再加上正一派每逢初一十五和宗教節日都要齋醮,一早起來連葷腥油脂都沒沾到。
她餓得不行,站在最後面,快暈過去了。
可褚施還在供桌前念念叨叨,制伏陰魔,救治疾病,法印照處,魅邪滅亡……
葉縈縈低著頭,小聲嘀咕著:“大清都亡了。”
闞冰陽側目斜睨,面色不虞,“葉縈縈。”
她可不想再挨打了。
手掌心那麼嫩,打腫了連王者榮耀都開不了黑。
她閉嘴,老實站著。
眼睛卻依然不安分地到處亂瞟。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忽然就被前排一個側影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