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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上層社會的基操。
而不是普通民眾老百姓的情操。
她是紈絝乖戾,但不是不學無術。
此時,春日裡的陽光在雨水綿綿里黯淡了下去,粉色的桃花也漸漸染上了一層霧氣,遙遠的天似乎連著地井,冰涼的雨點說下就下。
樹蔭細密,冠住了兩個人和一把琴。
闞冰陽眼睫微顫,袖中臂彎柔筋軟骨,似是在聽到那聲琴音之後,就攢不住那份將錯就錯。
他淡然俯身,從後攬住小姑娘的雙臂,把她整個人擁在了懷裡,然後提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放在琴項的正中間。
“錯了,我教你。”
作者有話說:
總要找點錯處,不然怎麼手把手……
第9章
這男人,話語清淡,帶著幾分愜意。
由暗到明,由明到暗,都在說她學習不專心,研習不徹底。
手指冰涼,被春雨一襲,更有張狂的骨節造詣在弦上,十指撥弄出桃花紛飛的美感。
頭挨著臉頰,熱氣輕撲。
撩起不害臊的悸動。
葉縈縈悄悄地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喘地巋然不動,生怕自己動了,眼前的弦就斷了。
闞冰陽卻不帶情感,淡然道:“我已經很慢了,記得住嗎?”
葉縈縈被他的寬厚胸膛完完全全包裹住,早就愣得七葷八素了,眼中哪裡還有什麼指法琴徽。
她這年齡,雖然過了十六七歲的花季雨季,但也算是趕上情竇初開的末班車了吧。
她愣怔片刻。
因為還從來沒有男人這樣擁過她。
氣若遊絲的呼吸吐納,在她的頸子根部溯洄,酥酥麻麻,激得她渾身沒勁。
若不是腿上還枕著一張琴,她都要融化似的耷拉下去了。
知道她心不在焉,闞冰陽又抬手敲了敲她的頭頂。
“小朋友,你到底能不能專心些?”
他不是刻意,葉縈縈反而深覺有意。
後背被胸膛緊貼,她緊張得一動不動,像個被鷹隼盯住的兔子,喪失了竄動的本能,只能等著原地去世。
闞冰陽柔軟磁性的聲音傳進耳朵里,變成了老式錄音機的嗡嗡嗡。
一團亂麻,攪得不知所云。
他抵在她耳邊,又沉聲問了一遍:“葉縈縈,聽清了嗎?”
葉縈縈陡然回過神來,不覺一顫。
“啊?師父你剛說什麼?”
“……”
真是對牛彈琴。
闞冰陽闔了闔眼,待睜眼,剛才眼底的那番柔情似水已然變成了涼薄假象。
哦不,有可能從頭到尾,這些莫名的溫存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有人在桃花樹下虛妄意淫。
因為他猛地放開她,一如苦心孤詣的天才師父面對朽木難雕的智障徒兒。
“晚上來偏殿,給我跪著。”
啊啊啊啊啊——
她真的去世了!
-
紫靈山的山腳,便是江南名聲遐邇的沁江鎮。
鎮子不大,卻遊客繁多,長街小吃燒烤,深巷酒吧歌廳,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白天是文人墨客虔誠潛心,晚上又是孤男寡女花好月圓。
黑白兩派,兩相輝映。
吳炫夾著煙,撩著發,站在夜店酒吧的門口,綠植蓋過頭頂,霓虹燈點亮下眼瞼,那股青草淡香,和尼古丁一起醃著肺。
林燦走過來,她喝得有點多,臉頰緋紅,說話也是大大咧咧:“吳炫,你今天上午沒告訴葉縈縈我們要下山?”
吳炫把玩著打火機,殼面上的鑽石火彩在燈光下閃耀非凡,通透純粹,八星八箭。
他揉了揉額前碎發,“說了啊,她師父不讓她下山,我有什麼辦法。”
一旁的趙丞正在開啤酒。
噗呲……
一手沫子。
闞冰陽不讓?
那還真是沒辦法。
雨水清明,除了佛寺道觀、墓地荒冢,大家都放假。
其實昨天晚上葉明誠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帶葉縈縈下山,好好玩一玩,放鬆一下。
哪知道這位闞公子偏偏不放人。
攥著他那個唯一的小徒弟,連休息都是奢望。
算了,他寧願得罪葉明誠,也不願意得罪闞冰陽。
劇組的人喝酒閒聊,又開始討論起接下來兩個月的劇本情節。
吳炫懶得聽。
他撣了撣菸灰,扔了菸頭,走出酒吧。
長巷漫著陣陣烤肉的香氣,喝多了吃多了都想吐。
他扶著胃,懶洋洋靠著石牆。
正想出去走走,忽地就看到晏清拎著兩個大袋子走了過來。
“喲,師——侄兒!”
他非要把這兩個字停頓著說出來。
拐著彎,繞著舌,喊他侄兒。
吳炫恨死他了。
“晏清,明天不是清明嗎?你下山幹什麼?”
晏清笑眯眯道:“回家拿點吃的。”
“回家?”
晏清繼續道:“我家就在沁江鎮,回家方便得很,再說了,我們正一派本來就是絕大多數居家修行。”
“哦,這樣。”吳炫也聽不太明白。
他看著晏清手裡的袋子,好像裝的都是些零食,還是進口的,便壓低了聲音疑惑道:“你也喜歡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