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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應該喊晏清什麼?
侄?叔?
“師……叔?”
晏清微笑點頭:“哎,侄兒,你說……”
“……”吳炫連煙都抽不下去了。
他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角,指著正殿方向道:“整天都在開壇燒香,你告訴我禁菸?”
“此煙非彼煙。”晏清笑笑,“主要是這煙容易衝撞神明。”
“行行行……你說得對……”
吳炫快要煩死他了,馬上把煙滅了。
他正準備回房,突然就看見不遠處一道虛晃的人影。
白衣長衫,兩袖清風。
似乎還扛著個渾身濕透的包袱。
近了看……
不對啊,有手有腳有鼻子有眼,這可不是個包袱。
葉縈縈?
渾身髒兮兮的,腿好像還摔折了?
他趕緊跑過去,也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真的抱以同情,詫異道:“喲,大姐,你這是幹什麼了?跳崖自盡了啊?”
晏清也趕忙過來幫忙。
他還沒見過葉縈縈這麼狼狽過,灰頭土臉不說,褲子膝蓋處還有倆血窟窿。
“闞師兄,這是……?”
該不會被那一板子打的,真跑去跳崖了吧?
闞冰陽淡然道:“逃跑,摔了。”
吳炫唏噓嘖嘖,一臉懵逼地恍了會兒,然後抿著嘴巴整個人跳著往回打了個圈,最後沒忍住,憋了半天,拍著大腿笑得花枝亂顫。
“葉縈縈!我就說你熬不過三天吧?鐵鍋燉自己,別忘了啊!明天劇組就能上來,我得全程直播!”
他說著亂跳腳,仿佛馬上就要去找鍋。
葉縈縈氣得發抖,漲紅了臉,手心攥得生疼,死都不開口說話。
晏清尷尬地看著三人。
伸手:“師兄,把她給我吧。”
他想接,闞冰陽卻不給。
“不用了,我自己的徒弟,我自己治。”
葉縈縈一聽,完了完了。
真要治她。
這次不知道是打手板心還是跪祖師爺了。
等進了屋,闞冰陽直接就把她“咚”地一下扔在了床上。
“嘶——”
本來就腿疼,這下屁股也疼了。
她憤憤看著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下頜咬得緊繃,故作嬌嗔:“師父,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下嗎?”
他淡漠斜睨,反問:“你香嗎?”
葉縈縈將腦袋扭過去,昂首仰了個45度角,冷嗤一聲:“對,我臭死了,你別聞就是了。”
闞冰陽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不多時,他轉身走出,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些醫藥用品。
“怕疼嗎?”
葉縈縈一愣,不知道他意欲何為,問道:“幹什麼?”
闞冰陽蹲下身來,緊皺眉頭,仔細查看著她的傷勢。
還好,沒傷筋動骨,就一點皮外傷。
再晚些送醫可能就癒合了。
“我處理一下傷口,別喊。”
他說著,不等她反應,便掀開她稀里扒拉邋裡邋遢的褲腿管。
他手法極其熟練。
下手也極其“殘忍”。
傷口裡帶著沙礫土石,他一點點清理出來,上好藥,再往上蓋敷料,毫無半點輕重緩急。
等包紮好了,他去看葉縈縈。
小姑娘已經痛得一臉慘白,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落,洇透在鎖骨,漫得一片漣漪。
他居然有些過意不去,指尖拂過白色的敷料,滾了滾喉結:“這麼痛也忍著?”
葉縈縈咬著舌尖,差得把自己咬死,“你有沒有搞錯啊!不是你讓我別喊嗎?”
闞冰陽眼神一顫,語氣依然平靜:“嗯。”
確實是,但他沒想到她那麼倔,真就一聲不吭,寧願自己咬舌尖,也不願意在他面前低頭。
好不容易緩了回來,葉縈縈終於長舒一口氣。
她醞釀著,直抒胸臆:“師父,我日後一定好好研習正一籙法……”
闞冰陽斂了斂眉眼,審度勘量她,心底倒是豁然開朗,怎麼這小姑娘今晚這態度倒還行?
但他想多了。
葉縈縈嘴巴硬得很,非得把後半句話說完了:“……等你死了,親自給你超度。”
預料之中,闞冰陽眼神一暗,沉吟道:“又想挨打了?”
葉縈縈立刻閉了嘴。
葉明誠可是交代過他,不服管就打,她才不想右手也腫成個豬蹄。
膝蓋的疼痛已經變成了刺刺的腫脹感。
她揉著酸麻的胳膊肘,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男人收拾醫用垃圾。
“哎,你好像挺會處理傷口的?”
闞冰陽聞言,面不改色地點點頭,然後將醫藥箱蓋好,給她遞了兩張紙巾,示意她擦乾眼角的眼淚。
葉縈縈接過紙巾,沒動,反而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他。
從頭髮頂到下巴頦,從眼睫毛到瞳孔仁,最後停留在他滾動的喉結。
她小心翼翼問:“師父,你以前該不會是經常打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