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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他挑眉。
她鼓著腮幫改口:“啊不,師父……我真的做夢夢到過你。”
闞冰陽將手指搭在眉宇間,悄然擋住了眼眸,平平靜靜地問她:“嗯,夢到什麼了?”
葉縈縈想了想,朝他靠近了半分,然後側著腦袋打量著他。
“我夢到我躺在你面前,□□……”
果然正經不過三秒。
闞冰陽耐心告罄,警告道:“葉縈縈。”
“不是,你聽我說完呀!”葉縈縈著急扯住他的胳膊:“我靠,你拿把手術刀解剖我!我連腸子都看到了!血呼啦吧的!”
闞冰陽:“……”
葉縈縈見他默然無聲,神情凝色地斂聲屏氣:“是真的!嚇死我了!我看了個新聞,就是有個醫生把他老婆給殺了,然後解剖了凍冰箱裡了,找到了還能拼完整,全須全有的。師父,我現在看到你都怕……”
“所以呢……?”
闞冰陽打斷她。
葉縈縈愣住:“啊?”
闞冰陽起身揮袖,面色倦憊,“你又不是我老婆,我解剖你幹什麼。”
葉縈縈順勢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扯住了他幾欲轉身的腳步,咬著下唇道:“可我是你徒弟,也很親密啊……”
她難得瓮聲瓮氣,聲音細若蚊蠅,哼在耳邊,痒痒的。
闞冰陽回頭看她,月光下,那張小臉白皙光滑,似是吹久了,臉頰幾條枝椏般淡淡的紅血絲,更顯得緋紅純真。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晚她格外矯情嬌氣,明明心中鬱結卻故作。
甚至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水委屈,窩在心裡,藏在眼裡。
再不哄,恐怕這風一吹,又要哭了。
算了,還是未雨綢繆,提前哄吧。
闞冰陽沉下心,揉了揉她的腦袋,“好,知道了,你比老婆還親密。”
-
一大清早,集糜軒的粥香便飄散整個紫靈宮。
似是聞香而來,不約而同,今天大家起得都很早。
晏清從家裡帶來了桂花糖芋苗和大煮乾絲,滿滿兩大盒,見者有份。
林燦眼前一亮,“金陵菜?”
晏清挑了挑眉,“哎喲,認識?”
林燦放下手中紙筆,趕緊盛了一碗,甜膩的桂花藕粉味就肆漫進了鼻尖。
“是啊,我是土生土長的金陵人,我家在秦淮,夫子廟旁邊。”
晏清又給她夾了一筷子乾絲。
“那還真是半個老鄉啊,我媽也是金陵人。”
吳炫坐在一邊,看著他們二人套近乎,無聊得撥了撥面前那碗看著就齁死人的桂花糖芋苗。
他長在京圈,本來就吃不慣這些要麼甜死要麼咸死的江浙菜系。
瞧見葉縈縈坐在對面,似乎也目光無神,面色黯淡,連忙問道:“哎,葉縈縈,你不是江城人嗎,也吃不慣?”
一晚多夢失眠,滿心都是馬上爆炸的頭條新聞,輿論和謠言肯定又會鋪天蓋地,葉縈縈哪知道自己面前放著什麼。
她稀里糊塗地搖搖頭,“吃得慣。”
晏清難得見她給面子,立刻給她多盛了一碗湯。
“葉侄兒,你多吃點。”
葉縈縈不好推辭,只好悶了一大口。
糖芋苗是甜,可嘴巴里卻像生病了似的,味覺盡失,沒有一絲味道,生吞都噎住,咀嚼都硌牙。
大家都埋頭吃,吳炫也在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
根本沒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只有闞冰陽從一進門就察覺出她不在狀態。
來之前,他就已經看到新聞了,幾乎是爆炸般的消息,曾經拿獎拿到手軟的頂流大花旦費欣美第六次結婚了。
這女人,可以說是一段經久不衰的傳奇。
早年出道之時,僅憑第一部 電影就斬獲了金馬獎影后,然後火速和一個外籍導演結了婚,可惜這段婚姻只持續了兩個月便離婚了。
接下來就是和葉明誠奉子成婚,卻在女兒一歲不到的時候又離婚了。
自從那之後,費欣美十八年來結了四次婚,無一例外,每次都是小鮮肉。
聯繫起昨晚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闞冰陽自然知道她是因為什麼才萎靡不振。
他起身淡淡道:“葉縈縈,跟我來橖頂。”
聽到這句話,葉縈縈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還不等她放下碗筷,吳炫就握著手機大聲道:“臥槽?——”
眾人聞聲看來。
趙丞不虞道:“吳炫,你吃早飯能不能安靜些?”
吳炫沒理他,只自顧自地盯著屏幕,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葉縈縈,你媽媽又結婚了??”
他嗓門大得離譜,集糜軒本來就空闊,更有雕花鏤空的吊頂樑柱,聲音此起彼伏,被他這麼一吼,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人都聽見了。
所有人的視線,像是無數鋼針,嗖地一下,直挺挺戳到了葉縈縈的身上。
她震住,臉色一白。
連唐茵這個從不多說話的小道姑都在暗暗捏一把汗,吳炫卻還在那喋喋不休。
“這次小十五歲!臥槽,費欣美真不愧是俘弟狂魔,葉縈縈,你媽媽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