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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歲不到的葉縈縈,在一個月之內迅速經歷了“父母離異”和“換爹換媽”。
衛蔓凝:【縈縈,還好嗎?】
後媽的關愛,鱷魚的眼淚。
她一肚子氣,敷衍了事地回復道:【快死了】
對面一愣,正在輸入……
衛蔓凝:【怎麼回事啊?】
葉縈縈本就不喜歡衛蔓凝,不管對方怎麼好言相對她都不肯領情。
她“噌”地坐起來,盤起腿不耐煩地打著字:【跟我爸說,我快被他安排的好師父整死了】
發完,她翻著白眼,拇指往上一滑,關了手機屏幕。
窗外,已經寂靜無聲。
樹梢只偶爾傳來兩聲咕咕的夜梟鳴啼。
葉縈縈膽子大得很,她將手機塞進口袋裡,又拿了個袋子將剩下兩個青團裝上,換了件套頭衛衣,推門而出。
她朝側門跑去。
那裡有條直接可以下山的小路,雖然有點繞,但爬下去也就兩個小時的路程。
此時此刻,什麼都抵不過她滿腦子的“回家”。
葉縈縈小心翼翼地沿著石階,避開濕滑青苔,像只貓似的,拱著腳尖,側著身子,一點點往下走。
可是下了雨,路面極其泥濘。
縱使她小心小心再小心,還是敵不過寒氣逼人的春雨。
她沒走多遠,膝蓋以下被雨水浸濕,雙腿開始止不住地顫如篩糠。
最後踩著石階上的一個坑,腳下一滑,直接跪了下去。
兩隻膝蓋本就冷得颼颼灌風,這下更是痛得快沒知覺了。
“嘶……”
這會兒真要死了。
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還沒動呢,下一秒,就有一雙手從後卡著她的腋下,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葉縈縈,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想跑?”
作者有話說:
涼涼
第7章
坦白講,葉縈縈能料到自己可能跑不了多遠,就會被闞冰陽捉回來。
但她沒料到的是以這樣一種狼狽的方式被捉回來。
關鍵就是,她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那麼一個玩世不恭、連吳炫這種浪蕩公子都讓她三分的人,在遇到闞冰陽之後,仿佛一隻瞎了眼的老鼠,喊打喊殺就衝進了貓窩。
“我沒跑,就是憋得慌,出來吸吸負氧離子,哪知道那麼滑,摔死我了……”
她倔強極了。
負隅頑抗,據理力爭,試圖在闞冰陽想辦法罰她之前能先發制人,垂死掙扎的時候順便挽個尊。
闞冰陽沒理會她的長篇大論,問她:“走得了嗎?”
葉縈縈原本心叨叨咕咕,聽他這麼一問,抬頭看他:“啊?”
夜幕中,繁星點點散著微光,倒映在樹梢淺池,遙相輝映。
男人潔白的衣衫和如玉的側顏,恰如眼中星辰大海,滿心期待繁華落盡的逍遙。
葉縈縈怔怔看著他,恍惚間出了會兒神。
她也不是什麼貪圖美色的人,但這男人在夜色下有著謫仙般的脫塵之貌,皎皎明月,讓人挪不開眼睛。
嘖,不去拍電影,真虧了這老天賞飯吃的顏。
闞冰陽目光游離在她兩隻血糊糊的膝蓋上,放緩了語調,又問一遍:“你的腿,還走得了嗎?”
葉縈縈迴過神來,臉頰不覺一熱,滿不在乎地說道:“小傷小痛,這算什麼,我小時候皮起來,胳膊還摔斷過,打了三個月石膏。”
她說完,餘光瞧見他袖擺沾了一些污漬血跡,便趕緊撇開他的手。
但是吧,她逞強,卻不是逞強的料。
沒走兩步,跟個企鵝一樣搖來晃去,兩條腿都不由自主地因為疼痛而顫慄起來。
她這一顫,揪得旁人的心都跟著晃。
闞冰陽微微蹙眉,幾步上前,又卡著她的腋下,將她橫著一扛,直接背在了肩頭。
遽然間的失重,讓葉縈縈縮成了一團。
一陣天旋地轉,頭重腳輕,滿眼都是泥濘碎石和閃閃發亮的星星。
她連驚呼都忘了,兩隻手下意識地攥緊了他的後背衣服。
“我靠!你就不能溫柔點?抱我不行嗎?”
“你比閻王爺還絕情絕義!”
“闞冰陽你肯定心底已經笑死我了。”
“餵!你怎麼不理人啊,你是不是想凸顯你的悲天憫人?我告訴你,這點小恩小惠我不會在意的!你今天就算把我扛回我親爹面前,我也不會對你感恩戴德說謝謝的!”
她嘰里呱啦個不停。
頭都快扎地上了。
但闞冰陽雙手似乎極其有力。
即使她皮得不得了,一個勁地在他肩上像個泥鰍一樣扭。
他亦紋絲不動。
“閉嘴,給我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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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炫出來散煙。
今天劇組不在,鄭休合也根本不管他,他幾乎睡了個昏天黑地,這會子也不困。
他菸癮大極了。
一根不夠還得多吸兩口,要不然就全身躁得慌,茶飯不思,寢食難安。
晏清上來提醒:“吳師侄,我們這裡是禁菸的。”
吳炫差點被菸頭燎一嘴泡。
師侄?
看著也沒差幾歲,平白就小了個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