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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拉深以為然, 連帶著看馬車外樣貌兇惡的車夫都順眼多了。
馬車一路駛回王宮。
已是正午, 伊薇特也沒耽誤眾人太多時間, 直接放隨行眾人去吃飯休息。
眾目睽睽之下, 伊薇特不好做更多,只是落落大方的叮囑扎克利:「明早來找我。」
伊薇特面色微微發白,眉梢帶著倦意。扎克利明白她這是魔力耗空後的表現,深覺她應該多休息,於是原本到嘴的「我下午就可以」被替換成了「好的,公主殿下。」
伊薇特笑了下,最後看了他一眼,不舍的帶著蘿拉離開。
將二人往來看得清楚的安格斯面色不愉,他目光冰冷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扎克利。
若是換做任何一個平民,被出身貴族的騎士以這樣敵視的姿態俯視一定是會害怕的。
可偏偏安格斯被爆炸果「燙」腫的嘴唇在時間的發酵下不光沒有消腫,反倒紅艷艷的腫成誇張的一圈。
哪怕有領巾擋著,領巾上方還是露出腫脹唇瓣的一角。
搭配上他的神色,不光毫無威懾力,甚至看起來更滑稽了。
好在被俯視的人是扎克利,他既沒有把安格斯放在眼裡感到害怕,也沒有特別低的笑點,沒有笑出聲。
扎克利壓根沒理安格斯,駕著馬車往來時的方向行去。
總管擔心他找不到路,在得知公主回宮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
遠遠望見馬場總管過來的安格斯第一時間偏開頭去,微抬手臂擋住自己的嘴,催馬掉頭離開。
總管打招呼的手臂揚到一半又不得不放下,他跳上馬車坐在扎克利的另一邊順口問道:「騎士長怎麼了?」
向來注重貴族禮儀的安格斯不應做出如此失禮的行為才是。
「不知道。」扎克利直接道。
總管也不糾結這個,趁著往回走的這段路,繼續和他介紹馬場的情況。
扎克利聽得認真,別的待遇對他來說沒那麼重要,反正他只是想見伊薇特而已,只要能見到她,就是不給他工錢都沒什麼。
可等真的聽完馬場的待遇後,扎克利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條件豐厚不說,最重要的是,管飯。管飽。
扎克利不得不提前給總管打預防針,「我很能吃。」
總管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力氣那麼大,能吃也是正常的。放心吃,說管飽就是管飽。」
然後當天……扎克利一頓吃了十個成年人飯量的飯……
這還是化作人形後力量壓縮,消耗少了,吃得也少了的結果……
好在總管就是總管,他看著面前摞得越來越高的空碗,不光沒生氣,反倒一邊驚嘆,一邊又給他結結實實的按了一碗飯。
扎克利久違的有點撐。
當天下午,總管就意識到,他餵出去的飯是真的沒白餵。
扎克利身材精壯,明明身上肌肉沒有絡腮鬍那麼誇張,但干起活來卻幾乎幹了三個絡腮鬍的量。
又快又好。
不光如此,他好像格外懂馬,只一個呼哨,馬圈裡的馬兒們就排著隊的出來,在頭馬的帶領下,繞著馬場規規矩矩的跑圈。
頭馬是國王心愛的神駿——一匹金色的汗血寶馬。
要知道,這匹馬兒的脾氣出了名的差,已經踢傷至少十幾名馬夫了。
如今這隻金色的馬兒老老實實的帶著眾多馬駒奔跑,甚至跑完還狗腿的蹭上前去蹭扎克利的肩膀。
見到這一幕,絡腮鬍拎著的水桶掉到了地上。
「總管你說我啥時候能學會這個。」絡腮鬍聲音飄忽。
半晌,他身旁站著的總管幽幽道:「放棄吧,這是天賦。」
第二天,晨曦微露。
扎克利在床上翻了個身,搓了搓自己臉爬起來。
他飛快的把草料拌好,挨個倒到馬槽里。
馬兒大多不敢靠近,扎克利走到下兩個槽邊才挨挨蹭蹭的上前安靜吃飯。
趁著馬吃草的功夫,扎克利挨個打開馬圈門。
頭馬諂媚的蹭上前,被扎克利一指戳開,「等他們吃完,帶他們跑步。」
頭馬仰頭嘶鳴,像是回應。
等到總管過來的時候,扎克利不光餵了馬遛了馬,甚至連馬廄都打掃乾淨了。
抬頭看看天色不早,扎克利放下手裡的工具,「沒有別的工作的話,我就先去換衣服了。」
總管知道他被邀請做小公主伊薇特舞伴的事情,也不為難他,點頭應允。
就是這時,白馬騎士踏著陽光走進馬場。
經過一夜的冰敷,他腫脹的雙唇已恢復大半,只有上唇邊緣的一絲紅隱約透露出他昨日的醜態。
他把白馬拴在外面,自己獨身走進來攔住紮克利,神情倨傲的吩咐:「去把我的馬刷了。」
扎克利偏頭,問總管:「騎士的馬也歸我們管?」
總管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點頭,「對的,只要送上門的都要管。」
就像昨天那匹棗紅色的馬兒一樣。
扎克利搓了搓手指,轉身取了刷子去刷馬。
可憐馬兒在扎克利手下嚇得顫顫。
總管佯作有事,又退後幾步,攏著袖子徘徊在周圍,眼神不時飄過來看戲。
安格斯看著扎克利忙前忙後,眼神輕蔑,「馬夫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麼人都能配得上公主的。卑賤如你,就連起了那樣的心思都是對公主的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