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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布爾調侃,「把女兒換成妹妹也一樣,是嗎特麗莎殿下?」
特麗莎怔了一下,失笑,「看來你深有體會。」
加布爾點頭,「我女兒帶女婿回來那天,她提前藏起了我所有長刀,甚至連匕首都收到了盒子裡。」
他的臉上露出臉上懷念的神色,「如果她還在的話,也許他們的孩子都可以再往家裡領人了。」
特麗莎手指捏緊了杯子,她轉頭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這個。」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問題。」
加布爾站起身,重新戴好帽子,「畢竟誰能想到,她過著平穩的生活卻那樣早離世,我這個在海上浪蕩了一輩子的人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人活著太短了,特麗莎。誰也沒法預知明天是不是就是最後一天,」加布爾調整帽子,「所以要在能做什麼,想做什麼的時候就去做。」
加布爾拍了拍特麗莎的肩膀。
「哦,對了,」已經走出幾步的加布爾重新返回來對她道,「我今天看到那位先生去游泳了。下次他可以去五樓的楓葉廳試試,那裡的泳池水是恆溫的。當然,六樓本來的海水池也很有個性。」
言罷,加布爾離開。
特麗莎轉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夜裡平靜的大海。她晃了晃杯子,將裡面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
夜色漸濃,特麗莎起身,正當她轉身要走之時,剛才離開的黑髮青年重新返回甲板。
特麗莎根本不關心他要做什麼,轉身時眼角餘光卻看到黑色的身影手撐欄杆乾脆利落的向下一跳。
他不會游泳!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被從海里撈上來的。
心臟猛地一跳,特麗莎反應極快的撐著欄杆翻下下層甲板,往前追去。
風帶起她的長髮,特麗莎狂跳的心臟開始逐漸回歸正常。
應該不至於。
不至於因為自己不太同意他和妹妹的事情他就跳海自殺吧?他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她同不同意啊?
等等。
剛才船長還說過他去游泳了。
他是不是已經學會了?
他是故意的?
他要做什麼?
哪怕心裡有這種猜測,特麗莎還是忍不住在海面搜尋扎克利的身影。
海面平靜,除了偶爾的波瀾,並沒有人類的蹤跡。
很快,特麗莎就察覺到異樣。
船好像越開越快了。
起先風只是揚起她頭髮,很快風開始變大,冷風吹得甲板上零星的人們也都返回艙室。
船頭樹立的白鴿旗幟被吹得獵獵作響。特麗莎的褲子也被吹得緊貼在腿上。
很快,就連放下的船帆都被吹得鼓起恐怖的圓弧。
太快了。
以特麗莎的乘船經驗來看,這絕不是白鴿號可能有的速度,這簡直在飛!
想到了什麼,特麗莎緊緊抱著欄杆,低頭。
白鴿號影影綽綽的燈光照應下,深沉的水面下似乎有顏色更深的巨物。
特麗莎目光仔細描摹過那個輪廓……
那分明是龍翼的形狀!
特麗莎:……
白鴿號駕駛艙內。
駕助驚訝的看著測量表上那飈到頭的指針,猛拍身邊的同伴,「你瘋了嗎?晚上開這麼快!」
他聲音里滿含恐懼,「快減速減速減速!你這樣我們無法及時變向,會害死整船人的。」
「我,」同伴被拍得一臉懵,滿臉委屈,「我還減什麼速啊?魔晶都沒有運轉啊?」
晚上航行更加危險,穩妥起見,白鴿號晚上輪機都是關著的。今天海面平靜,只有微風,就連這,他們帆都是只放一半的。
駕助探頭看了一眼同伴的操作台,更懵逼了。
是沒錯啊!
可是他們的航船速表錶針都快在儀錶盤頂部撞歪了啊!
駕助冷汗涔涔,抖著嗓子喊船長。
聽到爭執,過來檢查駕駛室值班情況的加布爾幾步過來,看著眼前兩個詭異的操作台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他在海上漂泊幾十載,還是頭一次見這種情況。
就在這時,駕駛室的門被推開,紅髮的女子走進來。她的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一團,衣服也皺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特麗莎尷尬的清了下嗓子。
見到她,加布爾緊繃的肩膀鬆懈下來。沒等她說話,加布爾意有所指道:「看來已經有人等不及了。我們的魔晶可以省下了,你也不用等上岸再幫我找魔晶了。」
特麗莎摸了摸鼻子,「咳,那個,我幫你把帆收起來了。」
不然搞不好明天就破洞了……
加布爾哈哈大笑,他轉頭拍拍駕助的肩膀,「這個儀表壞了,等明天天亮以後換一個新的。」
第二天天亮,船上所有人都見證了奇蹟。
昨夜莫名其妙的大風後,船長下令所有人待在船艙內。
結果今天一早他們就發現航船簡直就像瞬移了一樣,距離百花大陸最多只有半天航程了。
大副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滿臉不敢置信,聲音飄忽,「船長,我做夢了嗎?」
這個航線中間有一大片島礁,每次繞過島礁都要好久,這次他們這是直行了嗎?
不,不對,就算直行穿過島礁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啊!
船長拍拍大副的肩膀,「這可能就是大自然的饋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