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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張小乙又不是史學家,他把自己顧好了就得,眼看著都快午時了,連個香客都沒有,張小乙不也得活著嘛。
張小乙站在山門內的門洞裡,看著街道上過往的行人嘆了口氣。
「唉,自從師父羽化,那群老太太們也不來了,真特麼現實。」
以前師父在的時候,張小乙只負責道觀的衛生工作,以及早晚為帝君以及道祖上香,露臉的事兒一般都由師父出馬。
師父在的時候,街坊四鄰那些婦女們經常來真武觀上香。說是上香,到底為的啥誰不清楚。
自從師父仙去,那群婦女還傷心了好一陣兒。
「要不然我也像師父一樣,犧牲一下色相,招攬招攬大姑娘小媳婦兒們?」
張小乙打身後掏出八卦銅鏡,看著鏡子裡讓萬千少男嫉妒,讓萬千少女瘋狂的臉,心裡有些掙扎。
「我要真這麼做了,就是不給同行留活路啊!」
第3章 道觀香火不如廟
午飯過後,已是下午,眼瞅著太陽漸漸偏離軌道向西而去,真武觀內今天可還沒收入呢。
一直到了夕陽西下,張小乙關上山門:「唉,看來今天是沒生意了。」
大門上閂,張小乙脫下道袍,洗了把臉,回屋拿上百枚銅錢便準備出門覓食,今天觀內不開火。
根據九零後生存法則,發工資的第一天必然要外出瀟灑。記得前世張小乙就是這樣,月初發工資時揮霍個夠。請妹子吃飯,請妹子唱歌。等過了月半以後,錢包縮水,再回家叫外賣吃泡麵節省開支,慢慢熬著,等熬到下月開支,再繼續瀟灑,如此反覆。
這一世張小乙已經算是節省的了,畢竟他朋友極少,還不用請妹子喝酒,也就出去吃份好的打打牙祭。
拿上錢哼著歌,從後門出去,出去後後門上鎖,穿過兩排小巷,外面就是大街。
五月份的杭州城早已是楊柳青青,鳥兒在枝頭伶叫,蟬蛹在樹上底鳴。
「小乙道長遛彎啊?」
「啊,李老伯,忙著吶。」
「小乙道長幹嘛去?」
「潘嬸兒,您可有日子沒去真武觀上香啦啊。」
「嗨,你師父沒了,我這心裡難受……去了傷心。」
張小乙一邊走一邊和街坊四鄰打招呼,在道觀里張小乙穿著道袍見誰都叫居士信士或施主,但脫下道袍就不用那麼麻煩。都是鄰居,都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張小乙吃飯也不用去杭州城裡,去西湖岸邊。那邊太遠,就進找一家吃兩口就行。
快步入大街的時候,張小乙看到了路邊供著的土地廟,土地廟前還有新燒過的黃紙灰,廟裡還擺著一盤供果以及兩三炷香。
張小乙蹲在低矮的土地廟門口,看著裡面燃起的清香若有所思。
「還是你們兩口子安逸,這不年不節的還有人給你們上香。」
真武觀本身就是大神廟,供奉的神仙還就一位真武帝君。
平時老百姓有啥事能用得著這位九天盪魔祖師出面啊。求姻緣,求財求運求子求長生,跟真武大帝也不沾邊啊。
就像老百姓報官,不論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還輸姦情人命的大事兒,有捕快縣尊治理一方,又有哪個人會因為你占了我家二畝地,他調戲了鄰居家的小姐去找皇上告狀的。
老百姓上香也很現實,只是看神仙的作用,而不是看職位的高低。
你能幫我我就供你,你幫不了我我供你何用?
所以天底下供財神的最多,不論文財神還是武財神,香火是所有神仙里最多的。之後是福祿壽三星,其次就是月老和送子觀音送子娘娘這一類的。滿足百姓需求,我能用的著你們。求發財、求當官、求長壽、有個好姻緣,子孫滿堂人生美滿。
就像土地廟門前的對聯,寫的多好:
莫笑我老朽無能,許個願試試。
哪怕你多財善賈,不燒香瞧瞧。
嘿,別看咱土地官職不大,這一畝三分地,啥事兒不得歸我土地管著。
嘭!
二縷青煙忽然在張小乙的身邊出現,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和老太太住著木杖站在張小乙身邊。
「小道君,許久不見啊!」
土地公土地婆的形象還是那麼形象,土地公是個矮小老頭,土地婆是個小老太太,兩人均穿著土地仙袍。
天條有旨意,神仙不可私動凡心,但唯獨有一些神仙例外,就比如土地神這個職位,雖說官職不大,可人家上任就可以找個土地婆。
張小乙手掐子午決還禮:「見過土地公公土地婆婆。」
「哎,不用這麼客氣,你一直不出來,我和老婆子也不好去找你。」
「有什麼事兒嗎?」張小乙和土地公公土地婆婆從小就認識,畢竟是在城北混飯吃的天庭預備公務員,肯定要和管著這片的大小神靈打過招呼。
土地公在自己的廟裡掏出一個蘋果扔給張小乙道:「嗨,也沒什麼事兒。這不是一年前嘛,長生道長羽化之際,他在臨走之前和我們老兩口兒打過招呼。說怕不放心你,讓我們幫忙看著點,生怕你因為長生道長仙去而傷心過度。
所以命我和老婆子搜羅了杭州城裡未出閣的小姐名單,說是要給你尋一門親事咧!」
「親事?」張小乙看著土地公公,瀟灑的歪頭甩了甩頭頂豎起的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