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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就一個人確實不行,自己要出門連個開門的都沒有。
要不然等過幾天貼個招聘啟事啥的?
套上一身藍色道袍,將頭髮盤成牛心髮髻。以前真武觀沒生意,張小乙不梳頭也就不梳頭了,現在都已經是真武觀張小神仙了,形象還是要注意的。
掐指算了算李修緣的方位,李修緣的方位一目了然,此時的道濟就在杭州城內!
靠!
張小乙暗罵一句:
老子連降龍羅漢的方位都能很清晰的算出來,她沈欣咋那麼牛逼呢!
鬱悶的張小乙一溜小跑,直奔李修緣的方向。
根據卦象指引,此時的李修緣正在主街上。
杭州城的早上煙火氣很重,各家各戶的早飯香氣隨風飄揚,路邊擺攤的,賣早點賣菜的隨處可見。
張小乙穿過來往的行人,一溜煙的往前跑,聞著醬肉香和包子香,這種感覺很愜意。
張小乙這一身藍色道袍隨風飄蕩,倜儻的身形搭配著他慢跑的姿態,長長引得少女低眉,少婦臉紅。
「呦,這小道士長得真好看。」
「嘿,他你都不認識。」
「他是誰,在哪家道觀燒香?」
「哎呦喂,他可是北三街真武觀的張小神仙。」
「他就是張小神仙?我聽我嬸子說過,說他可神了。」
「那是,我婆婆去真武觀里算過卦,我本來也想去的,可惜我們家那口子不讓,真是可惜。」
「是怕你不是去上香的吧。」
……
「張小神仙,您這是去哪?」
「有點事兒外出一趟。」
「我還準備去真武觀燒香呢,您今天還回來嗎?」
「回去,最快也得下午!」
張小乙一邊跑一邊跟熟悉的香客打著招呼,還有一些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少婦們竊竊私語。
這真是身在道觀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
以前一直在真武觀里不顯山不露水,就連北三街的街坊們也不拿他當回事兒。而如今成了名,「張小神仙」這個名頭在杭州城裡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從默默無聞,到如今頗有名聲也就十來天。別看才十幾天,張小乙這名聲傳播的還算慢的了。畢竟還有好多人不認識他,甚至還有不少人連聽過都沒聽過。
任重而道遠啊!
「唔!」
跑著跑著,本來早點香四溢的街道,忽然襲來一股汗臭味,張小乙急忙停住腳步。
遠遠的望去,只見一個身披黢黑破爛僧袍,手拿一把破扇子的和尚,身背後背著一個泥胎神像,正晃晃悠悠的吆喝著什麼。
「可算追上你了!」
張小乙提鼻子一聞,汗臭味不是別人,正式前邊那位顛僧身上傳過來的。
張小乙搖搖頭,好傢夥,幾個月沒見著他,身上都餿了!
緊走兩步,張小乙追上前面的顛僧,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靈隱寺方丈一個大嘴巴抽瘋了的李修緣。
「賣韋陀來,誰~誒,誰買韋陀,便宜賣了,十文錢一斤,五十文三斤了啊!」
李修緣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吆喝,好幾百斤的泥胎背在身上也絲毫感覺不到重量。
「賣~哎賣韋陀了,十文錢你買不了吃虧,十~文錢你你買不了上當,十文錢一斤,五十文三斤了啊!」
估計是被老方丈抽壞了,嘴都不利索,說話都漏風。
聽著李修緣吆喝的價錢,張小乙心想,這特麼都什麼價呀,你數學這個樣子你佛如來知道麼?
張小乙嘴角翹起,這孩子如今也沒多大名聲,還不是後期那個名滿天下的濟公長老,因為周圍人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這人誰呀?」
「瘋子,別搭理他。」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如今的李修緣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靦腆的小伙了。估計是臉上的泥太多,增加了臉皮的厚度,面對周圍人厭惡嘲笑的目光,李修緣依舊樂呵呵的喊:「賣嘍,買嘍。」
張小乙走到李修緣身後:「三兩銀子,韋陀賣我!」
周圍人見張小乙竟然要花三兩銀子買泥胎,有那好心的老太太還勸他:「小道長,別理他,這人就是個瘋子!」
張小乙對著那老太太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微笑著說道:「婆婆莫慌,道祖說天下眾生平等,即使是個瘋子我們也要關懷他愛護他,讓他感受人世間的溫暖。」
老太太很感動,這小道士品行真好。
「你是哪家的道士?」
「北三街真武觀!」
「原來你是真武觀的,你們小張神仙在家嗎?」
老太太還跟身邊的人介紹:「北三街小張神仙可靈了,要麼人家是神仙呢,你看看人家那品性,就連一個道童的品性都這麼好,嘖嘖。」
身邊那老太太撇撇嘴:「嗨,也不行,我聽說飛來峰靈隱寺有個道濟禪師,人家才厲害呢,蘇員外可是沒少吹捧他,可惜咱們無緣相見。」
「就是,我還想讓小張神仙幫忙算算我兒子的前程呢。」
「聽我的,去靈隱寺,道濟禪師才靈驗呢。」
「我不去,靈隱寺忒遠。」
「靈隱寺肯定比那個什麼真武觀靈驗……」
倆老太太正為自家愛豆打榜,只是她們不知道,站在她們倆面前的就是北三街的張小神仙靈隱寺的道濟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