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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看上去非常嚴重。
「砰!」堅固無比的床榻,完全承受不了申公敖的抽搐,直接坍塌粉碎了。
申無缺眼睛眯起,嘴角微微一抽。
穆紅玉卻以為無缺這是因為父子骨血相連,看到申公敖的病情而痛苦不忍。
穆紅玉道:「無缺,你能治?」
申無缺道:「對,我能治。」
旁邊的大夫道:「三公子,林道渺大師剛剛來過,他都束手無策。」
那意思非常清楚,林道渺是南方第一神醫,他都治不了。你申無缺之前也沒有學醫,憑什麼能治?難道你比林道渺大師還要厲害嗎?真是大言不讒。
穆紅玉此時也顧不得申無缺,緊緊抱住丈夫的身體,不讓他抽搐扭曲,甚至她自己的身體,尤其是雙腿也在微微顫抖。
整整半刻鐘後。
申公敖停了下來,遍體冰涼,汗水如雨。
足足好一會兒後,他沙啞道:「半邊身體,毫無知覺了,癱了。」
一個頂級的強者,一個強大的統帥,半邊身體沒有知覺,何等可怕?
申公敖沙啞道:「申無缺,你說你能治,那你可知道我這是什麼病?」
頓時,在場幾個大夫都望向了他,畢竟之前他們連是什麼病都沒有診斷出來。
無缺道:「你這不是病,是腦子裡面長了一條蟲子,可能有近一尺長。」
穆紅玉道:「胡說,林道渺大師說這是腦風。」
旁邊的大夫道:「腦子裡面長蟲子?我們行醫多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申無缺道:「信不信由你們,治不治也由你們。」
申公敖道:「如果治?怎麼治?」
無缺道:「在你頭上開一個口子,把裡面的蟲子夾出來。」
穆紅玉臉色一變道:「無缺,你這是治病,還是殺人?從未聽說,打開腦子治病的。」
旁邊的大夫道:「人腦何等脆弱?怎麼能開?尋常腦子被砍了一刀,被射了一箭都會死,更何況是直接開口,亘古未聞。」
申公敖望著無缺,沙啞道:「老三,你……你就那麼恨我?甚至想要殺了我,不惜和我同歸於盡?」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申公敖是痛心的。
你可以死,但不是現在。等我徹底奪了你家的基業後,你再去死。
無缺道:「我還是那句話,治不治由你。我只是盡一個做兒子的責任,雖然我們父子不睦,但聽到你的病,我趕路幾千里回來,心意我算盡到了。」
接著,無缺道:「我再問一次,治不治?」
沒有人回答。
無缺道:「告辭!」
然後,直接轉身走開。
忽然,穆紅玉道:「無缺,治不好又如何?或者治療中出事,如何?」
無缺道:「我抵命便是。」
申公敖閉上眼睛良久,睜開後道:「我治。」
接著,他朝穆紅玉道:「夫人,就算他治不好,甚至把我治死了,也不要傷他,讓他離開便是。」
接著,他沙啞道:「我的兒子,如果這麼恨我,想要取我性命,那……就讓他取走便是。」
這句話,申公敖仿佛有些動情了。
但無缺依舊面無表情,而是直接打開了箱子,取出了自己的工具。
從高濃度酒精到專門的鋸子,甚至手工鑽子都有。
申公敖運氣不錯,不需要開顱,所以也用不上鋸子了,但是往顱骨上開洞的鑽子是需要用的。
見到這一切,幾個大夫驚呆了。
侯爺還真的要讓三公子去治,什麼腦子裡面有蟲子,完全聞所未聞啊,根本就是三公子在胡說八道啊,侯爺這也相信?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
無缺拿出一瓶東西,道:「這是我提煉出來的強力麻沸散,喝完之後會昏睡,也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你要用嗎?」
申公敖道:「不用。」
「行!」
接下來,無缺開始為申公敖進行治療。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開天眼!
這次他在收斂屍體畫皮的時候,從某個年邁女屍身上提取的能力。
這個女子其實是地脈三眼天師,原理就是能夠看穿厚厚的障礙,不同的物質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不同的色澤和光芒。
當然,如果無缺沒有做過醫生,也是根本看不懂這個視野內的人體構造的。因為完全是層層疊疊,不同的光芒。
但……他在地球閱讀過多少片子?
所以,清晰地看到在申公敖左腦內,有一條一尺長的裂頭蚴。
裂頭蚴是蟲子,它和大腦結構,其實沒有太大區別,哪怕在開天眼的視野內,差別也微乎其微,尤其是在它安靜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但是,申公敖發作的時候,其實就是裂頭蚴在他大腦內劇烈的動彈。
這個時候,無缺就能看到它的存在,也能準確判斷出他的位置了。
這一次開天眼,只不過是再一次確認它的位置。
無缺拿出剃刀,將申公敖那部分的頭髮剃光。
接著拿出筆,在光滑的頭皮上畫一個十字,拿出刀將這部分頭皮切開一個十字。
幾個大夫,已經屏住呼吸了。
無缺公子膽子太大了,竟然真的在申公敖頭上動刀了。
而整個過程中,申公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