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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被呵斥,杜文龍頓時面色一冷,道:「倒是要請教高教授。」
高七冷道:「杜文龍大人是忘記了,還是故意不提啊,學城大考並列第一的情形,可不止一次。八十八年前,在江東行省就出現過。同樣是兩個人總分並列第一,都是四百一十九分。結果是以三門主科的分數判定高低的。」
「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學城大考分主科和副科。」
「經義,算科,策論,三科為主科。在總分一致的情形下,當然是三門主科分數為重。」
「申無缺三門主科的分數是三百,傅鐵衣是二百九十五,所以當然是申無缺第一,傅鐵衣第二,這還有什麼爭議嗎?」
「這一次學城大考,申無缺是第一。」
「誰敢違抗這個結果,誰就是居心叵測,誰就違背了良心,違背了公平公正,違背了天空書城的意志。」
「我把話放在這裡,如果你們把傅鐵衣定為第一,那我就直接去天空書城長老會告狀,我就去帝國中樞告狀。我不信天下就沒有公理了。」
「我高七在贏州只是一個空架子的七品官,無權無勢,小人物一個。」
「但是我豁出去了。」
「雖千萬人,吾往矣。」
然後,他再往前一步,盯著前面幾十個人。
鐵骨錚錚!
頓時間,杜文龍一聲冷笑。
「高七大人,你說算就算嗎?」
高七道:「我說了不算,但是公理說了算。」
杜文龍道:「你覺得你的話,就是公理了?」
高七道:「當然,學城大考當然以三門主科成績為主,這就是公理。」
杜文龍道:「五月十九日,是太皇太后九十五歲的忌日,作為帝國官員,在這段時間前後七日之內,都應該恪守禮節,不宜大肆娛樂。而你在做什麼,你在狎妓!」
這話一出,高七臉色劇變。
沒有想到,杜文龍連這都知道,他這個南方三省的監察御史,還真是有一本小冊子,記錄了所有官員的錯處啊。
杜文龍冷冷道:「對著天空書城的神靈發誓,五月十九日,你有沒有狎妓?」
高七渾身顫抖,道:「有!」
杜文龍寒聲道:「首先作為帝國官員,公然狎妓已經是觸犯律法。其次在太皇太后九十五歲的忌日範圍之內,你狎妓更加是罪加一等。」
這一個個道德大棒砸下來,直接讓人無法抬起頭來。
但是,帝國官員哪一個不狎妓?
你杜文龍不狎妓嗎?
至於太皇太后九十五歲忌日?
那先帝的忌日呢?
帝國歷代皇帝的忌日呢?
是不是一年到頭都不能娛樂了?
可是,這些話有不能明說。
高七顫抖道:「就算我狎妓,就算我道德敗壞。但公理就是公理,這和申無缺第一名又有何關係?」
杜文龍冷笑道:「一個道德敗壞之人,有何資格談公理?道德敗壞之人,嘴裡說出的都是污濁之言,哪有什麼公理?你一有罪之人,有何資格定神聖大考第一名?」
高七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頓時,他猛地一聲厲吼。
「我以我血薦公理!」
「我以我魂盪污濁!」
「我以我死證清白!」
然後,他猛地一頭朝著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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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瘋狂紅榜!暴風驟雨!
「砰……」
一聲巨響!
高七的腦袋狠狠撞在了柱子上,頓時鮮血四濺。
但是……他沒有死。
他本來是必死的,因為撞頭的氣勢太猛烈了,幾乎要直接腦袋迸裂。
在最後關頭,元鵠大人飛快地拉了他一把,將他從鬼門關扯了回來。
但就算如此,他也滿臉鮮血,顯得尤為刺眼。
全場寂靜。
元鵠大人將高七教授攙扶在牆邊坐下來。
然後,他掃視全場緩緩道:「我在考場上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為良心,為天空書城,為東方文明。」
「我能看得出來,所有考生都聽得熱血沸騰。」
「但是現在……」
「我相信諸君也都有過熱血沸騰的年代,但是現在……」
「一個帝國,一個文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向滑坡,走向滅亡的?」元鵠大人緩緩問道:「諸君能否告訴我?」
全場靜寂。
元鵠大人厲聲道:「我來告訴諸位,一個帝國,一個文明是什麼時候開始走向腐朽和滑坡的?就是當內心的公義,抵不過三兩利益的時候。」
「對,就是三兩利益。」
「羋道元沒有收買你們,傅劍之也沒有收買你們,傅採薇也沒有收買你們,沒有人收買你們。」
「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傅鐵衣必勝無疑,誰也沒有想到申無缺橫空出世,他們不必收買考官。」
「但這才是可悲的地方,人家還沒有收買,有人就將自己的良心和公義給賣了。」
「當心中的良知和公義,還抵不過三兩利益的時候,這個文明就要走向末路了。」
接著,元鵠大人舉起自己手中的尚方寶劍。
「這是天空書城給我尚方寶劍,讓我一旦遇到大考舞弊,對於學城相關人員可以先斬後奏。對於帝國的官員,也可以先關押起來,再稟報帝國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