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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來。”
雖然他體內的嗜滅魔氣依然狂暴無法控制,但只動動嘴唇說說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嘎!”
隔著雪白的翅膀,魔尊大人聽到了一聲底氣特別不足的鵝叫。
他差點就要被這隻鵝給氣笑了。
“你以為你用翅膀蓋住了我的臉我就會看不到你之前想要舉翅膀扇我的樣子了嗎?”
司鵝雲緋心裡苦,不過苦過之後她那黑亮的豆豆眼睛又眨了眨,流露出了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
所以,大魔頭的記憶只從他睜開眼睛開始嗎?!是不是不記得之前他已經被扇巴掌的事情了?!
這樣的話她或許不會被大魔頭記恨然後受盡折磨而死……
“而且你現在擋著有用嗎?不算你拍在我臉上的這最後一下,之前你已經打了我十次。你以為我閉著眼睛就看不到了?”
這就是魔尊大人被氣的原因——這隻鵝明明已經打了他十巴掌,最後竟然還想用遮住他眼睛的方法裝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當他是那隻蠢貓嗎?!
魔尊大人就感覺到那覆蓋著他面頰的白色羽翅狠狠抖了一下,但就算是這樣,這隻膽大包天的鵝竟然還死撐著沒有放下它的翅膀。
莫不閒:“……很好。”
很好,他記住了。
等他一會兒能動了的。
這邊雪花白鵝和魔尊大人無聲又尷尬的對峙還在繼續。
遠處珍獸園邊緣的獸百萬三人卻已經陷入了極大的震驚之中。
獸百萬三人一直都緊密地注視著湖面情況,於是他們也就精準地捕捉到了魔尊睜眼的那個畫面。
獸百萬在第一時間就停止了憤怒的尖叫和咒罵,難以置信地伸手抓住金角的袖子詢問:“剛剛魔氣是不是有些變淡了?我好像看到老大睜眼了?!”
金角顯然也看到了莫不閒睜開雙眼的那一幕,她的神情顯然也非常震驚,金角轉頭看向獨眼鍾良:
“鍾叔!少爺他是不是、是不是恢復了?”
鍾良這個時候也異常激動,他僅剩的那一隻獨眼微微泛紅,他先是用力點頭又搖搖頭:“少爺體內的嗜滅魔氣依然還在暴動,但他的神志卻提前恢復了!
雖然恢復神志之後少爺感受到的痛苦會比之前更大,但只要少爺恢復神智,這一次的魔氣反噬就失敗了!少爺這次又熬過去了!!”
獨眼鍾良的話讓獸百萬和金角都不可抑制地露出了極度喜悅的神情,獸百萬當場嗷了一聲就向著自家老大狂奔而去。
不過他還是被金角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尾巴,旁邊的鐘叔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現在少爺只是神智恢復了!魔氣反噬暴動還在繼續!你是想要被暴動的嗜滅魔氣纏上然後要麼暴斃要麼去求那群禿驢嗎?”
獸百萬這才安靜了一點,但他的眼睛還直勾勾地看著遠處的湖心。看了一會兒之後問出了一個讓獸王大人都不能理解還十分嫉妒的問題:
“那為什麼那隻鵝可以?”
憑什麼他這個大乘期的獸王都不能靠近自家老大,那隻一階的鵝距離他家老大那麼近、那麼長的時間都沒瘋魔暴斃,還能活蹦亂跳的用翅膀扇他老大的耳刮子?!
說出去,天下所有的修真者和高階妖獸都可以羞愧而死了!
鍾叔聽到這話也微微沉默了。
實在是他也是不可置信還要羞愧的人之一。
但他到底沉穩多思,比起只注意著鵝扇耳光的獸百萬,鍾叔更在意的是這一次少爺為什麼能夠提前恢復神志。
這一次的魔氣反噬和之前每一次的魔氣反噬都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每個月陰氣最盛的朔月之日、都是少爺在承受不住魔氣的侵蝕之後主動進入珍獸園封閉自我隔絕外部。
他們三個也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即便被少爺勒令不得靠近珍獸園、不能打破封閉,還是因為擔心少爺而合力破除了禁制。
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不。
鍾叔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也不是沒有不同的。
他那隻獨眼死死地盯著到現在還用翅膀蓋著他家少爺臉的那隻雪花白鵝,腦海中湧現出了一個近乎於荒謬的想法——
……是那隻鵝?
怎麼可能是那隻鵝啊?!
但此時少爺身邊的所有靈獸都已經承受不住暴虐的嗜滅魔氣死亡或者重傷昏迷,只有那隻鵝還活得好好的。
鍾叔死死地盯著鵝,發現那隻鵝的腦袋又萬分的像左右偷偷摸摸的看了看。
鍾叔:“……”
鍾叔陷入了沉默,旁邊的金角順著鍾叔的眼神也看到了那只用翅膀蓋著她家少爺腦袋的鵝。
然後剛剛還在激動興奮地金角也陡然陷入了沉默。
……不至於吧?
那真的只是一隻雪花白鵝而已啊!
因為鍾叔和金角突然沉默,還在嫉妒鵝可以呆在他家老大身邊活蹦亂跳的獸百萬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有著金黃色獸耳的少年一轉頭,就看到了旁邊兩個同伴莫名的神情,直接抖了一下:“你們倆這是什麼奇怪的表情?就像是拉不出來屎一樣。”
金角一腳就踢在了獸百萬的屁股上。
鍾叔卻吸了口氣:“回頭要好好……對待那隻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