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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會長和林家的幾次鬥法來看,他毫無疑問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對權利有著極大的執著,就是自己住進醫院了,都還死占著屁股底下的位子不肯讓。他死後,異能協會更是陷入了長久的權力鬥爭中,誰也不服誰,所以一直都只有代理會長,而沒有正式的會長。
直至翁正青因為DM事件大出風頭,籠絡了無數人心,異能協會的風波才算平息。
乍一看,翁正青跟老會長的死沒有關聯,他也是憑自己的實力上位的。可姜魚仔細、反覆地看,翁正青上位後,似乎總是在刻意淡化老會長的存在,時至今日已經沒什麼人再提他了。
而且根據她得到的消息,老會長死前似乎曾與翁正青發生過爭執。如果他活著,翁正青或許等不到吃DM事件的紅利,就會被放棄。
最重要的是,姜魚不認為翁正青只幹過一件壞事。這跟說謊一樣,說了一個謊,就必定要用另一個謊去圓,說的謊多了,說謊也就變成了習慣。
去查一查,總不是壞事。
這一查,就又是一周。
在這一周里,翁正青和林逝水各有動作。林氏旗下的一家公司出了點問題,而異能協會的高層也被抓走了一個,雙方各有損傷,總體而言打了個平手。
立心醫院熱鬧非凡。
一組的虞楓到這裡來抓走了前野火營一營的副營長,四組的吳明因為車禍案勢必要來對裴易進行問話,再加上一個九組,醫院裡的病人好像每天都能看到身穿特調局制服的人在這裡來來去去。
四組和九組的人有時也會打個照面,雖然不至於產生什麼爭執,但總免不了互諷幾句。
“今天怎麼沒看見柯組長啊,哦對了,一定是貴人事忙。”四組的人就是看九組不爽,怎麼他們吳隊天天親自跑前跑後的,柯航一個新人倒是會擺架子。
瘦高個不咸不淡地掃了他一眼,壓根沒理,話語直衝著他前面的吳明去,“再忙也忙不過吳組長吧,白天查案,晚上還有約。異能協會財大氣粗,想必一頓飯吃得大家都很滿意。”
昨晚吳明去赴了異能協會的邀約,雖然翁正青沒有出席,但對方代表的肯定是翁正青的意思。翁正青要是親自出席,吳明也不可能去,以免別人拿捏住話柄,趁機發作。
可就瘦高個這幾句話,已經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四組的人臉色一僵,最後卻被吳明攔住,他笑眯眯地回答道:“那是我的同學,同學熱情邀請,我要是不去,豈不是不給他面子?再說了,我們可是AA的,一頓飯下來半個月工資就沒了。”
這“AA”的話一出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就散了。雙方相看兩厭,你虛偽來我假笑,就這麼錯肩而過。
跟瘦高個搭檔的仍然是老楊,老楊看著吳明的背影,道:“剛才他是故意那麼說的吧?”
瘦高個抱臂往前走,“估計也是異能協會那邊逼得急了,他才不得不去吃了頓飯。不過我們這位四組長滑溜得很,想讓他站隊,大概就跟逼老母豬上樹那麼難。他故意不攔著手下人說那些話,無非是想營造出四組跟九組確實不和的樣子,免得陽奉陰違太明顯,讓異能協會那邊以為他跟我們是一夥的。”
老楊翻了個白眼,“這傢伙累不累啊?也不怕翻車嗎?”
瘦高個:“你看局長說什麼了嗎?”
老楊覺得牙疼。
吳明能在特調局混得如魚得水,說明局長對他的行為至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或者說,特調局也需要有這樣的人存在。局長能堅持把虞楓捧上位已經耗費了精力,上頭的人也許就見不得特調局是鐵板一塊。
每當這時,老楊就會覺得,當一個小兵也挺好的。
只是讓人失望的是,無論是老會長的死因還是裴易那邊,他們都沒什麼大的進展,倒是黑湖那邊有消息了。
7月28日,唐一亭的屍體被秘密打撈上岸。
姜魚和林西鶴就站在湖畔的棧橋上旁觀,對於姜魚,林西鶴自然沒有隱瞞,說道:“黑湖底下藏著部分中央系統的伺服器,明面上這片湖屬於湖畔山莊,但其實它比大家想像的要重要得多。”
“難怪。”姜魚道。
打撈工作全程都很隱秘,參與的人也很少,而搜尋了整整七天後,他們終於在湖底某處發現了被水草纏住的唐一亭的骸骨。
至於伺服器,那肯定是藏在更深更隱秘的地下空間裡了。
與此同時,遙遠的某座廢棄小鎮裡,又迎來了一隊客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長相清俊的男人,他穿著萬州標誌的作戰服,肩上的徽章可以表明他隊長的身份。他還有一頭柔順的黑髮,戴著不知是何種動物的骨頭做成的耳環,手腕上也有一根同款的手鍊,長得繞了三圈。
不用多說,他就是萬洲五分隊隊長,周亓。
周亓已經挺高了,超過一米八的身材很是優越,但走在他身側的男人比他還高半個頭,且凶性外露,像叢林裡最兇猛的野獸,毫不收斂。
饒是已經見慣了這幅樣子,大家看到他,還是會忍不住發怵。
“周隊,藺副隊。”後勤組的成員踩著廢墟上前打招呼,“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剛做完任務,聽說你們在這裡,就過來看看。”周亓雖然話也不多,但卻是個性格溫和的。且與蘭州那種被人背後罵老陰b的溫和不同,他是真的溫和。他掃了眼前面還在翻找廢墟的身影,說:“還沒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