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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確認具體的名單, 就不是一天兩天能辦成的事,竇漳殺人,可是一天一個。
當然, 最焦頭爛額的要數特調局。特調局大樓燈火通明, 不止一個組在為此事加班, 其重視程度遠超眾人想像。
姜魚和林西鶴從天橋走過, 遠遠地看到那棟大樓, 姜魚停下來站在欄杆邊看了一眼,說:“如果竇漳不是竇漳,那你覺得他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
若有人冒充,現在特調局已經發了通緝令,真竇漳被關了二十年才重獲自由,一定會出來為自己鳴冤。但是沒有。
最大的可能是真的竇漳已經發不了聲了。
林西鶴還是那副雙手插兜的模樣,“上次閒聊的時候,虞楓告訴過我,霧城特調局問題很大。管理鬆散,內部權力傾軋嚴重,這種風氣甚至蔓延到了霧城監獄。”
霧城監獄跟春城的森林監獄一樣,建立在城外,靠近迷霧森林一帶。
姜魚會意,如果竇漳在出獄之前就已經有問題,那事情就大條了。這種紛爭絕對會波及到整個特調局,他們這些外城人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這麼想著,姜魚收回目光,心裡卻隱約有股異樣感揮之不去。
“怎麼了?”林西鶴問。
“你覺不覺得……”姜魚抬手,任飄蕩的薄霧穿過她的指間,“霧變濃了?”
“有嗎?”林西鶴是真的初來乍到,對霧城的霧到底有多濃沒個概念。
“不同的季節、不同的溫度,霧的濃度也不同,這麼多年下來,早就總結出了一套規律。大霧高發期是深秋至入冬那一段時間,雪季後期就會有冰霧了。9月份算是一年中霧的濃度最低的,尤其是正午,幾乎與別的城市已經沒有什麼不同。”姜魚待在霧城的時間,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兩三個月,她還去過迷霧森林,因此對霧的變化頗為了解。
林西鶴略作思忖,問:“這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姜魚:“我也是才注意到,但也有可能是先前的變化不明顯。”
如果可以,姜魚希望這只是正常現象,不過保險起見,她還是對林西鶴道:“霧城附近有萬洲的人嗎?”
林西鶴:“最近的就是賀望嵐了,你想查什麼?”
姜魚:“讓他去迷霧森林看看吧。”
林西鶴也不含糊,直接給賀望嵐去了信息,讓他連夜過來。賀望嵐如何在萬洲的隊長群里控訴林西鶴不做人,暫且不提,霧城這邊,事情的進展一如林西鶴所料。
凌晨三點多,第三個死者被發現了。
這次是一個年輕男性,晚上跟朋友去酒吧喝酒,可是臨近半夜還沒回家。他的同居女友給他打電話,打不通,又打給跟他一起喝酒的朋友,朋友卻說他們很早就散場了。雙方這才發現人不見了,急忙到處尋找,聯想到這兩天霧城出了殺人案,又報了警。
最終,屍體在距離酒吧很遠的另一個區的路邊草叢裡被發現。而死者的朋友這才說出來,他們晚上根本沒去酒吧,而是在屍體發現地不遠處的酒店裡商量求婚的事。
死者是個小開,家裡小有資產,於月前花大價錢購入一顆東方寶石,打算用這個向相戀多年的女友求婚。
這顆東方寶石,毫不意外地也碎了,散落在草叢裡。而路邊的監控又拍下了竇漳的臉,雖然只是一瞬,但也足夠讓人看清了。
翌日,輿論爆發。
一天一個死者,連每個人的死亡時間都非常相近,集中在8點-10點這個區間內,兇手還是個五級的金屬系異能者。如此窮凶極惡之徒遊蕩在城內,而特調局至今還未將人抓捕歸案,這怎麼可以?
特調局頓時被架在了火上烤,而此時此刻,霧城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有個更大的雷還沒爆呢。
上午十點多,正在插花的姜魚接到了蜜禎來電。這花是林西鶴一早上不知從哪兒薅來的,姜魚覺得挺好看,便找了一個玻璃花瓶,打算把它養起來放在客廳里。
電話接通,蜜禎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疲憊,“被林西鶴猜中了。”
姜魚插花的手頓了頓,“哦?”
蜜禎:“現在消息被壓著暫時還沒透出來,但這種事瞞不了——你知道現在流竄在城內到處殺人的竇漳有可能是誰嗎?”
姜魚:“誰?”
蜜禎:“殺人魔金四柳。”
聽到這個名字,姜魚心中一凜,更是連表情都有片刻的失守。金四柳,一個在多年前連殺數人,本該被判處死刑卻因為精神鑑定逃過一劫的惡棍。
“他不是應該被收容在特殊病區?怎麼會跟竇漳有交集?”姜魚蹙眉。
“詳細的我也不清楚,但霧城監獄的管理一定有大問題。他們的檔案上,金四柳恰好在竇漳出獄前幾天暴病而亡。最重要的是,他是六級的金系異能者。”
聽到這,姜魚都忍不住想罵人了。如果蜜禎的消息屬實,霧城監獄捅出這個大的簍子,監獄長下台都是輕的。
那可是六級異能者,當初金四柳被鑑定出精神有問題所以不能判處死刑的時候就已經罵聲一片了,這下子——怕是集體謝罪也沒用。
“蜜老闆,請務必注意安全。”
“姜小姐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