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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魚:“你也知道我昨天才回來,有些事情知道得並不比你多。”
此時姜魚剛起,簡單地用牛奶泡了碗燕麥當早餐,拉開窗簾往外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外面的空中走廊上。
姜家所在的這棟樓坐北朝南,南邊是正門,出去就是48街。北面是後門,二樓的位置還連接著一道空中走廊,從姜家出去穿過樓梯間就是。
空中走廊呈東西走向,往西深入麻倉,在前方分出岔路。往東通向49街,那家叫做black sugar的偵探事務所。
換句話說,姜家和black sugar其實通過空中走廊直接連在一起,相距不過十米。
“小姜老師,如果有什麼消息,請務必通知我,我一定會還您這份人情的。”司徒趙還在電話里努力。
他看得出來,姜魚無論在哪裡都吃得開,在麻倉這地界,她也不大不小算是條地頭蛇了,而且她是個小說家,對這些事情有基本的好奇心,或許她在聽完自己透露的消息後,會真的感興趣,並從中查到點什麼。
姜魚自然不可能直接應承下來,而且她的目光都被外面吸引了,掛斷電話,她走上了空中走廊。
Black sugar的門好像開著。
姜魚觀望了幾分鐘,都沒看到屋子裡有人活動的跡象,好奇地走過去,發現虛掩的門口竟散落著幾滴半乾的血。
“有人嗎?”姜魚顧不得許多,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後,果斷推門而入。
屋裡拉著窗簾,視線昏暗,隱約能看到牆上貼著久遠的電影海報。掀開珠簾進入客廳,茶几、時鐘、沙發,所有的陳設都透著股年代感,但布置得很精巧,角落裡甚至放著一台古董唱片機。
姜魚無暇欣賞,因為她已經聞見了血腥味,快步走到沙發旁,果然——受了傷的人躺在沙發上。
這是個大約30歲左右的男人,看起來是太累了所以睡著,呼吸還算平穩。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包上了紗布,但還滲著血,處理手法略顯粗糙。敞開的領口裡,隱約可見青色的紋身,像是什麼數字編號。
鬼使神差地,姜魚想起了姜珍珍女士對他的評價,看著他的目光不由帶上一絲審視與欣賞,就如同她在藝術館看人體雕塑時一樣。
事實證明,姜珍珍女士確實從不走眼。
偵探先生雖然受了傷,臉色略顯蒼白,但五官英俊、輪廓分明,有些過長的頭髮落在眉梢,遮出了一絲頹廢感,但那小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卻在訴說一個事實——
哪怕他看起來要掛,也能在瞬間掐住你的脖子。
譬如此時,他突然睜眼,殺意讓姜魚瞬間芒刺在背,差點用出了異能。但下一秒,那縷殺意又如冰雪消融,仿佛從不曾存在過。
“抱歉。”姜魚右手不動聲色地藏在背後,異能消散,“你還好嗎?我就住在隔壁,看見門口有血,門又開著,所以……”
林西鶴坐起身來,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好似終於想起來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處,抬頭看著她:“姜魚?”
姜魚微訝,“你認識我?”
林西鶴:“我在你家看過你的照片。”
很好。
姜魚差點以為這是福爾摩斯式的開場,看來是她想多了,現實總是與小說不一樣的。她笑了笑,“我媽也給我介紹過你,林大偵探。”
今天姜魚穿著淡色系的高領家居服,大波浪用髮帶綁著,整個人看起來隨和不少。林西鶴來到麻倉的這一個月時間裡,眼前這位漂亮女士一直是街坊鄰居話題的中心。
如雷貫耳。
他想,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一定也不介意……
“咕——”他肚子響了,是餓的。
“或許,你想要來點三明治嗎?我那兒還剩點材料,很快的。”人美心善的姜小姐確實不介意,並且十分體貼。
“多謝。”林西鶴也格外坦然。
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姜魚還維持著甜美的微笑,她能感覺到林西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一個美女,向來不怯他人的打量。
等回到家,姜珍珍女士還沒起。退休生活總是這樣的,早起是種罪過。
姜魚逕自入了廚房,一邊做三明治,一邊收聽早間新聞。這是她多年來的習慣,終端里的電子管家會貼心地將新聞整理並播報。
“關於將第三代服務型機器人大規模投入市場的決議,勞工協會再次提出反對意見,他們認為此舉必將導致大量普通人失業,造成社會動盪……”
“6月28日,春城大學一年一度的畢業典禮宣告落幕。據現場記者報導,此次列席的有……”
“……”
今天是6月29日,距離雜誌社給姜魚的截稿日還剩最後三天。姜魚一點也不急,畢竟她的編輯回回都說要來她家上吊,可到現在還活得很健康。
讓她在意的是,今天的官方新聞里完全沒有提到麻倉的事情。
司徒趙說得沒錯,封口了。而能夠做到這點的,其實並不需要刻意打探就能猜到——特殊調查局。
異能者的執法機構,名義上隸屬於警備系統,其實由中央直轄,權力極大。
與此同時,內城區,特調局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