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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現在就把他供出來了。
寸頭不想評價他們之間的塑料友誼,翻了翻他之前的口供。精神類藥物很明確是偷的駱童的,其他的藥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是偷別人的,安眠藥來自507一位保險推銷員。他因為工作壓力大,有失眠的毛病,所以常年備著助眠藥物,也不像駱童的媽媽一樣準確地記得自己的藥還剩多少。
警方也跟他核實過,他很無所謂地應下了被偷的事實。
這該死的魚鱗櫛,還真是沒一個人在講真話,怎麼連自己有沒有被偷這種事也有亂認的?寸頭的腦殼又開始痛了,等查完這個案子,他一定要遠離這個地方。
而就在寸頭有所收穫的同時,魚鱗櫛里,林稚堂的課外作業也在順利進行。
打破十五分鐘的時間限制後,他們很容易就能發現,有機會作案的人多了一個,那就是牛三兒。在姚劍抵達開水房之後的十五分鐘時間裡,牛三兒出現在了一樓大廳,且一直在那兒沒有離開過,與多人發生交談,不在場證明非常完美。
可是在這之前,他的行蹤是不確定的,而牛三兒工作的特殊性,註定他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顯得突兀,也就不會有人格外注意到他。
牛三兒賣假酒,買賣方式就是四處推銷。
姚劍也是同理。他是個混子,有點小偷小摸的癖好,成天在各個魚鱗櫛里遊蕩,所以他明明住在5樓,卻出現在更高的6樓,也沒人會覺得奇怪,他又不是沒這麼幹過。
林稚堂、D和糯糯等人因此分散開來打聽,問了許多人,也沒人給個準話。但他們這大張旗鼓的動作,驚動了牛三兒。
從上午到下午,大半天的時間裡,這幫人先是推著餐車做實況模擬,現在又是四處打聽,整個魚鱗櫛里的人都知道他們在玩偵探遊戲,還口口聲聲說已經鎖定了嫌疑人。
牛三兒剛開始還沒把幾個小屁孩放心上,但看著這陣仗越搞越大,他也坐不住了,悄悄跟上去偷聽。不聽不要緊,一聽嚇一跳,他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以為已經暴露了,於是決定跑路。
可他不知道,他跟著林稚堂等人,而賀望嵐則跟著他,將他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哪怕沒有林稚堂的推理,賀望嵐也得到了林西鶴的叮囑,讓他留意牛三兒。牛三兒一開始行動,賀望嵐就發現了他的異樣。
等到他有了跑路的跡象,賀望嵐直接一聲“人要跑了”,就把事情掀到了明面上。
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是姜魚和林西鶴看到的那樣了。牛三兒狼狽出逃,又戲劇性地跑到了他們面前,讓歷史重演。
林稚堂忍不住埋汰他,“你跑什麼呢?我們都還沒找到實錘呢你就跑,這不是給我們送錘嗎?”
牛三兒表情微僵,嘴唇囁嚅著似乎想要反駁,但最終也沒開口,別過頭,拒絕配合。
這時,寸頭匆匆趕到,三邊的信息一整合,牛三兒立刻被捕。現在作案動機有了,再加上姚劍的證詞以及牛三兒心虛的表現,說他沒問題都不會有人信。
“沒想到秦震竟然還是那個魔頭的私生子,這要是公布出去,就算他還活著,也走不出麒麟橋了吧……”寸頭咋舌。
姜魚提醒他,“嚴謹一些,這也只是傳聞。”
寸頭倒是很願意相信傳聞是真的,否則沒法解釋秦震開創四角酒吧的資金來源,也沒法解釋牛三兒的殺人動機。他現在就希望這個案子能儘快結束。
“我去牛三兒那邊盯著。”寸頭很快離去,姜魚和林西鶴等人則回到魚鱗櫛跟賀望嵐匯合。
二樓,活動室,還是老地方。
賀望嵐穿著老闆阿誠的疊穿風破麻袋時裝,翹著二郎腿仿佛一個風流的丐幫長老,重新盤了盤這整件案子,說:“如果牛三兒真的是兇手,那豈不是說,這個兇手在確定秦震已經死亡後,其實第一時間就想跑路了?只不過很不湊巧地被你們攔了下來?然後在他第二次逃跑的時候,又碰到了你們?”
姜魚:“如你所言。”
賀望嵐:“你們是他的克星嗎???”
林稚堂深以為然。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克星一樣的存在的,但他小叔絕對完美符合這個條件,就好像他從小到大都可以騎在所有小輩頭上一樣,把他們都克得死死的。
所謂怕什麼,來什麼。
林西鶴:“這些都是你推出來的?”
林稚堂小雞點頭。
林西鶴:“還不笨。這次算你過關,下一題——”
林稚堂驚訝出聲,“還有?”
林西鶴淡然地掃了他一眼,成功讓他閉嘴,繼續道:“這是最後一題,題面是,駱童為什麼發病?”
林稚堂愣住,似乎完全沒想到會聽見這個名字,“駱童?是住在謝小貓隔壁的那個?”
D連忙點頭,“對啊。”
林西鶴又道:“這題是回家作業,你現在可以走了。”
聞言,D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傢伙可真慘啊,都放假了還有做不完的作業,但誰讓他是三流偵探的大侄子呢,還不能反抗,慘中之慘。
林稚堂卻像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那一瞬間,他和林西鶴的目光交匯。短短兩秒,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