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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4年,DM倒閉,陸生死遁。
同年,蘇棗棗來到麻倉撫恤院。
今年是2146年。
整整十二年過去,蘇棗棗都離開了,就算陸生一直待在麻倉,他會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彈嗎?住久了,總會混個臉熟的,像陸生那樣的情況,搬家才是常態。除非那個地方足夠隱蔽、相當隱蔽。
麻倉那麼大,三教九流匯聚,人口流動性高居春城榜首。想要在這種前提條件下找到現在的陸生在哪兒,猶如大海撈針。
姜魚轉頭看向林西鶴,“你搬來一個月,就沒查到什麼?”
林西鶴捧著保溫杯老神在在,“沒有。”
姜魚:“真的?那你都幹了什麼?”
林西鶴:“幫你媽修電燈。”
作者有話說:
。
第10章 花樹
◎尋找◎
修電燈什麼的,當然是開玩笑的。
“不對。”姜魚卻搖頭,“如果你不知道他在麻倉,怎麼會來?單憑一顆糖嗎?偵探先生,合作要講究誠意,你不把信息共享,我也無能為力。”
林西鶴:“我沒有瞞你。偵探事務所的名字雖然來源於那顆糖,但我選在麻倉,跟陸生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私人的原因。”
“是嗎。”姜魚意味深長。
林西鶴聳聳肩。他收到那顆糖後,確實一直在多方打探陸生的消息,但編號S106這件案子,他也是直到雪融的那天才意識到與陸生有關的,並不比姜魚快多少。他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酒吧街,從陳苟身上發現突破點,完全是因為——
酒吧街它近啊。
是六個拋屍點裡離麻倉最近的。
“不過他或許預料到了我會來這裡。”林西鶴垂眸看著茶杯上漂浮的熱氣,耳邊聽著窗外潺潺的雨聲,周身的氣息與這棟二層小樓相融在一起,就好像他已經在這裡生活了許久。
姜魚則還是昨天的那種感覺。
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開端。所有預見和不可預見之事,都將一一上演,如同命運的洪流無法阻擋。
她沒再追問,表面上像是接受了林西鶴的解釋,繼續分析著陸生的行蹤。
林西鶴補充道:“如果他是個殺人犯,就是一定會回到犯罪現場的那種。他曾經把這稱之為‘凝望的藝術’,所以他現在多半就在麻倉。”
聞言,姜魚不由得想起前天,萬眾矚目之下,積雪消融露出“屍體”的盛況。一個仿生機器人懷抱著人類的心臟,安靜地蜷縮在銅雀的羽翼之下,所有鏡頭對著、所有人都看著,這就是凝望的藝術麼?
不由自主地,姜魚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一個畫面。那個叫做陸生的男人,他就在麻倉某處,一直注視著銅雀的位置,等待著,雪季最後一天的到來。
“你說,他只是在追求那一剎那的藝術,還是說……他等這三個月,在他看來也是一場有趣的遊戲?”姜魚又想起拋屍者在地下暗河把警方耍得團團轉的事情來。
“他從小被養在湖畔山莊,與世隔絕,普世的道德和法律對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林西鶴走到窗邊,推開了窗,“這三個月,大概是他留給警方的破案時間。很可惜,一直到雪季的最後一天,案子還沒破。”
窗外風雨飄搖。
但正好可以遙望到銅雀的方向。
“陳苟身上既然有異能反應,其他人應該也有。程威的失蹤恐怕也不止是畏罪潛逃,陸生一定還有後手。我們要儘快找到他。”林西鶴眉頭微蹙,神情肅穆。
姜魚正等著他發表什麼重要言論呢,下一秒,他抬手關上窗,一邊說著“好冷”,一邊端起杯子喝了口養生茶。
姜魚覺得他這個人,確實是奇奇怪怪。
這時,林西鶴又說:“尾巴跟來了。”
姜魚警覺,“是跟著D來的?”
林西鶴:“你應該認識,大概是麻倉警方的人。特調局忙著找程威,暫時脫不開身,不過柯航應該也已經查到陸生了。”
姜魚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個熟面孔。
不過目前只是盯梢,林西鶴看起來也並不在乎,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只不過這種天氣出門查案,實在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大雨傾盆,絲毫沒有要停歇的趨勢。
姜魚特地回家換了長褲和靴子,頭髮紮起戴上鴨舌帽,金屬的耳環配著脖子裡的黑色頸帶,美得很鋒利。林西鶴還注意到她戴了很多戒指,甚至還有關節戒,手腕上的終端也是金屬的黑鐲子,像是私人訂製。
跟姜魚比起來,林西鶴總是一成不變的。
兩人撐著傘,一邊走一邊說話,步伐都很快。林西鶴道:“蘇棗棗、撫恤院和陸生的關係,連接點恐怕不在麻倉。”
姜魚:“那在哪裡?”
林西鶴:“蘇棗棗的父母是植物學家。我昨晚研究了他們所有的文獻、報告,發現他們曾經提出過用變異植物融入仿生機器人製作的設想。”
姜魚心中一凜。
變異植物雖說是植物,可也是蘊含異能的。以前也曾有人嘗試過將異能存儲下來,製作成“能量彈”之類的東西,供普通人使用,但實驗證明,異能離體後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潰散,而潰散後的異能只能被檢測,卻無法進行人為捕捉。這項實驗最終還曝出了一樁大醜聞,因為有異能者淪為了實驗體,在活著的狀態下被人嘗試剝離異能,死得極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