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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信從未見過她,眼裡了多了幾分疑惑。
「您沒有見過我,但我和其他公爵大人的情人們早已私下裡見到您多次,」她大大方方地來到我面前,說道,「只是從前一直自覺身份低,不敢與您說話,現在,我們之間算是平起平坐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下堂妻(二)
我的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勉強應道:「那倒是。」
她的眼光一轉,瞥到了我手腕上的彩色寶石手鍊,笑了笑,抬起自己的手腕,上面戴著一串絢爛奪目的迷鑽手鍊。
「夫人,這條手鍊是大人為我親自戴上去的,雖不敢與夫人的手鍊相比,可也算高價才能得之。我在大人身邊待了兩年,雖比不上洛姬雅,可也是除她之外待得最長的一位情人,不知您是否能做得更長一點?」
「這個,」我笑著站起身,道,「我可不敢與你相比,可能明天就滾蛋了。」
然後,我摘下了手腕上的手鍊,遞給了她,說道:「初次見面,這條手鍊就當作見面禮吧。」
說罷,我把訂單交給了在旁看八卦的阿蓮娜,「我不再接訂單了,從今日起不再設計衣服。」
「為什麼?」阿蓮娜驚問,嘴張得老大。
我沒有解釋原因,只是再次笑笑,就走出了衣鋪。隔著玻璃窗,我看到那金髮美女手中拿著我的手鍊,仍在發呆。
平心而論,那美女的五官比不上洛姬雅,可是身材非常火辣,哪怕穿著較厚的長裙,凸凹有致的身段依然惹眼,十分撩人。
想到亞倫德的那雙手在她身上摸過,我的心就揪得緊緊的,恨不能直接把那男人剁成七八塊才好。
冰雪封凍的夜晚,我在燭光下給希斯諾寫回信。我在信中告訴他我一切安好,讓他不用為我擔心,請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同時也寫道:「你想在初春時接回薔薇,我覺得可能太晚了。如果方便,請在收到信的十天後就把她接回塔爾特,她很久沒有見到父親了,一定很想念你。只是我不會同她一起去塔爾特,不便之處,還請你諒解。好好生活,祝你幸福」
寫完信,我用印泥封好信口,眼中已是淚光閃閃。我無法帶他們離開,沒有辦法承擔照顧他們的責任,感到愧疚和難受,一種窒息感慢慢緊繞我的全身,仿佛被重石緊壓在心上一樣。
我也想過承受委屈留在這裡,可是那樣我就會不快樂,心靈也會慢慢變得扭曲,性情還會大變,由一個嚮往美好的女人變為一個認為世間皆惡的瘋婆子。孩子在這樣的母親身邊長大會如何?我不敢再想。
無法帶走他們,將會成為我永遠的遺憾和永遠的痛。
將信交給尤妮,讓她把信轉給公爵府的送信專員。尤妮出了房門後,我又去了嬰兒房,讓保姆和侍女們退下後,獨自坐在兩個搖籃旁,凝視他們沉睡的小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只有看著他們純真的睡顏,才覺得這個世上仍有美好的閃光點。
「夫人,」米塔在房門口輕聲稟報導,「公爵大人過來了,想請您去一下客廳。」
「知道什麼事嗎?」
米塔的臉上浮起奇異的神色,說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石牆上的火光閃閃,寬闊的白色土地磚上,跪著一個長裙曳地的美女,她的金色長髮撒落了滿肩,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出柔和絲潤的光澤。
這個情景似曾相識。我頗感頭痛,拖著長長裙擺的紫色長裙,皺著眉緩慢走入。
美女抬頭看著我,眼神淒楚,滿臉是淚。
亞倫德坐在美女對面的寬大安樂椅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眼底卻冰冷至極。
「你說,是往她臉上劃十幾刀還是,劃二十幾刀?」他轉過臉問我,語氣清淡得就像聊家常。
跪著的美女頓時癱軟在地上,不斷磕著頭,從喉嚨里發出恐懼的哭聲:「不要啊,大人,不要把我弄成洛姬雅那樣啊」
我猛然一震,看向了亞倫德,亞倫德淡淡對我道:「沒錯,洛姬雅的臉上也被劃了十幾刀,身體承受過烙刑……」
他還未說完,跪在地上的美女嚎哭出聲,連滾帶爬地滾到他的腳下,抱住他的雙腿,哀嚎大哭:「大人饒命,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大人饒命……」
亞倫德冷冷看了她一眼,稍一用力,就一腳把她踢得老遠,她撞在了石柱上,額頭撞破,滿是鮮血。
我呆在了原地,對待被棄情人,他原來竟如此狠毒。
我想到了我自己,若有一天我被他甩了會有什麼下場,臉上被劃十幾還是二十幾下?身體是不是也要承受烙鐵之類的東西?
至於兒子,我倒不用擔心,那是他的,所謂虎毒不食子,他一定不會這麼對他的;至於薔薇,那是希斯諾的女兒,他一定也不敢如此對她,何況我已寫信讓希斯諾早點把她接回去……
亞倫德的眼光一直在我臉上打轉,忽然「撲哧」一笑,笑出了聲:「你在想什麼啊,寶貝?」
我定了定神,說道:「你叫我來幹什麼?看你怎麼施刑?」
「不,那個過程太可怖,我怕你看了會做惡夢。」他慢悠悠地道,「我讓你來,只是想讓你明白,就算你如今不是我的妻子,我仍不會對你放鬆一絲一毫。任何對你不敬的女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生不如死。」
聽得這話,滿臉是血的美女哀聲痛哭,她艱難扭動身體爬動,蹭著堅硬的地磚,就要爬到我的腳下。亞倫德慵懶地笑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到我身邊,又一腳踢開了她,正中她的小腹,美女痛嚎一聲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