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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借」來的蜂蜜倒了一點在溫熱的水裡,餵他喝下,他喝得很慢,一杯快要喝完時,突然被嗆了一下,又全部吐了出來,噴了我滿臉。我胡亂用袖子抹下臉,只得為他再倒一杯。
一個晚上就在折騰中過去,我疲憊不堪。天快亮時,我在他耳邊念叨著:「這種事情你就來找我,您老什麼時候能有點好事比如賺錢、買房之類的事再來找我好不好?」
我本只是自言自語,可他靠在我懷裡的身子動了動,隱約地,我竟然聽到他含糊地說了一句:「好。」
我愣了一下,他迷糊輾轉中繼續道:「我為你……買房子,讓你在外面……養你……」
我驚呆了,難不成他想要我做他的豪門外室,做他外面養的一個小蜜、情人或是二奶?想起了艾維斯對我說過的「名額已經滿了」,我要與他在一起只能做他的情人,再生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又猛地想起了亞倫德曾說過我的身份低微,連當情人都不夠格。身份太低,連做情人都沒資格,那我還能做他的什麼?天,難不成是女傭兼……我簡直不敢想,眼淚同時落下。
我死命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重重哼了一聲,可痛了一下後,居然又睡著了。
「你聽著,」我哭了,氣急敗壞,「我才不會做你的情人,也不會當你的女傭,我會另找一個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與他永遠在一起。哪怕沒有你有錢,也沒有你有權,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男人,可我也要與他在一起。」
「你他/媽的你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我又不稀罕,老娘可不缺錢花,也不貪奢侈,只要過得去就行了。你以為你還有哪一點值得我稀罕?」
我哭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可他睡得比死豬還沉,一動都未動過。
天亮後,我變成了貓,才安靜了下來。冷靜下來後,突然想到自己剛才的哭鬧算什麼,算不算欲擒故縱?故意在半醉半醒的男人面前哭訴自己不愛錢權,只愛那人本身。這可是用來打動有權有勢男人的一個絕佳的方法啊,等於變相告訴他,我只愛你的人,不愛你的身外之物。
我冷笑了一下,樣子甚是可怕。因為我現在是貓。貓冷笑起來很可怕,也很詭異。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 回家(三)
我突然想起了我媽媽的前夫,也就是我的生父。他與我媽在國外打拼多年,終於有了一個安樂窩時,小三卻突然出現了。三是個才到美國不久的年輕女留學生,她看中了我爸開的是名車,又看中了他在那邊貸款買了兩棟房子,還看中了他是一家私立中學的副校長,便義無反顧地去勾引我爸爸。她仗著自己年輕美貌,把他哄得團團轉。她說她愛他,即使他一無所有她還是愛他,她只愛他的人,哪怕沒有名份,沒有明天,也要與他在一起,還要為他生一打孩子,組成一個足球隊,再加上他,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
後來,我爸跑了,跟三兒結婚了,不知現在生出足球隊沒有,反正我沒再認他,更談不上與他聯繫。我媽痛苦了一陣子後,帶著我搬到一個小鎮上居住,我們娘兒倆總算過上了一陣子寧靜的生活。我才算是有了自己生活圈子,參加社團、舞會,有、漂亮衣服,交各種朋友,也算過得有滋有味。
我感覺我現在和那些小三兒沒有太大區別,哭得眼淚花花向男人傾訴,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錢,更不是你的權或勢。
我想仰天大笑,卻因為是一隻貓,而笑不出來。
曾幾何時,我竟也開始扮演這種角色。
我獨自行走在花園的噴泉池邊,沿著邊緣輕巧地走著。男人啊,真是全世界都一個樣,吃著碗裡,看著鍋里,李欣然啊李欣然啊,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天地如此遼闊,美男何其之多,可供選擇的餘地廣著哩,千萬別只被一棵樹蒙蔽了雙眼。想著想著,我突然開心了起來。
我又在花園裡開始撲蝴蝶,在水池裡嚇唬小金魚,偶爾還張牙舞爪地跳出來,嚇嚇膽小的侍女,生活還是充滿了陽光。
做女人就要像麥當娜,不管經歷過多少次傷害、背叛,以及婚姻的失敗,都始終不減對生活的熱愛。如果我註定只是你的浮雲,那麼你也只是我的過眼雲煙。
在花園裡盪了一上午後,我蹦跳著去了裴斯納夫人的房。想來,正因為她我才能在伯爵府的地位這麼高,每天都得過去看看才行。
剛到走廊,就看到一身華貴長裙的安娜貝兒哭哭啼啼地走了出來,她最近一直在哭。她邊哭邊低罵:「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看在你是他母親的份上,我必不會對你恭敬。你怎麼事事都向著雪黛兒,我對你那麼好……」
正哭著,她抬眼看到了走廊牆邊的我,掛滿淚珠的臉上出現一抹猙獰,「是你,憑什麼你也得了到母親的寵愛?」
她哭著竟抬起了腿,一腳就要朝我踢過來,我見勢不妙,就要逃開,誰知一雙手比我自己的行動更快,他猛地抱起了我,她一腳正踢到了他結實的手臂上。
「大人……」她的臉色嚇得煞白,淚珠停留在臉頰。
亞倫德把我抱在懷中,身上沒有散去的酒氣熏得我眉頭微微皺起。
「你不開心何必拿貓撒氣?」他的聲音寒冷如冰。
「我,我……」安娜貝兒的表情甚是委屈,淚水又滾落而出。我看著直嘆息。其實我並不怪她。亞斯蘭城堡即將舉行盛大春天舞會,每位貴族大人只能帶一位夫人前往,估計亞倫德選的是雪黛兒。丈夫就要被人搶走了,婆婆也幫著那外來的女人,只向著自己兒子,她能不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