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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這時,阿朵娜就跟電視裡的老鴇似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笑臉相迎這些客人。當然,她只接待那些戴著名貴帽子的貴客。
阿朵娜賠笑著招待他們,但他們卻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眼睛恨不得長在頭頂上,一個個趾高氣揚。但阿朵娜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只是他們兜里的錢袋。
「大人,聽說又發現了一個金礦了?」阿朵娜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涎著嘴,尖著聲音說話,口水都差點要掉下來。
那位有著又尖又長耳朵的大人斜著眼看了她一眼,抽著一桿煙,吐著煙霧道:「你的消息可真靈通!」
「瞧您這說的,」阿朵娜故作姿態地撩了撩了頭髮,然後放低了聲音,「前段日子不是死了不少精靈嗎?不都是為了作咒語引子引出金礦來?」
那位戴著方帽子和寶石項鍊的大人狡黠一笑:「阿朵娜,你可真夠精明的,什麼都瞞不過你。」
兩人嘿嘿笑了起來,隨即低低絮語起來。
我端著水盆從他們身邊走過,徑直走到地下三層,入了廚房後,偷偷問露舞:「你知道金礦是怎麼一回事嗎?」
露舞本來正在玩一枚亮閃閃的銀幣,將它高高地拋起,又迅速地接住。聽我這麼一說後,立刻收起了銀幣,警覺起來:「你聽誰說的?」
我把水盆放到案頭上,舀起一碗水放放鍋里,不在意地道:「阿朵娜夫人剛和一位客人說起的,就在地宮的前廳里。」
「哦,」她仿若鬆了一口氣,然後道:「你記住了,這種事情以後不能隨便亂說的。」
她把我拉到了角落裡,細細低語起來。此時,整個廚房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金礦是邪惡的,它深藏在我們王國地下的某處,只有達官貴人們才有資格和能力去發掘和占有它。金礦極難被發現,但一旦被發現,便給這個王國帶來極大的繁榮,使它更加富有。前段日子,君主殺了不少精靈,就是採用了祭師的建議,用精靈的血和殘肢來引出金礦邪惡的氣場,結果成功發現了金礦。」
我想起了那個萬人坑,心中一片寒意。
她卻變得興奮起來:「這樣一來,我們王國就更加強大了,以後再與塔爾特國打仗的時候就不怕了。」
塔爾特國是亞斯蘭國的勁敵,兩國經常戰爭。我現在所處的是亞斯蘭國。塔爾特國的國力是略優於亞斯蘭國,兩國在邊界處接壤,經常為了許多問題爭鬧不休。其中最明顯的就是爭奪礦產。許多金礦、銀礦和稀有寶石礦經常被發現在國境處,兩國常為了礦產屬誰的問題而吵鬧得厲害,甚至會發動戰爭。
「這幾年來,」露舞掰著指頭道,「大大小小的戰爭不少,不是為了礦產,就是為了邊界線的問題。塔爾特國一直想吞掉我們王國。」
「哦,明白了。」
「瞧你,傻乎乎的……」她有些不滿我的漫不經心。
在這個地宮裡的人眼裡,我就一傻乎乎的小姑娘形象。但我不在乎,畢竟我不會在這個精靈世界待很久。
在冬天裡最冷的時候,一位女精靈據說因為愛溫泉里的那個男人愛得發狂,不顧禁令,跳下了溫泉,想對那男人「一親芳澤」,不料,那男人厭惡至極地扇了她一巴掌,那一掌的力道極大,瞬間拍死了那個女精靈。
這件事,在地宮裡產生的影響極大。但奇怪的是,眾精靈紛紛指責的是那個想吃天鵝肉的女精靈,而不是一掌打死人的那個陰鷙男人。
這件事情的結果,便是要給這個男人增加一個侍女。原本,這個男人是不要侍女的,可這次他同意了他的姑姑阿朵娜的提議,增加一個侍女負責他的平日起居,同時制止其他女人靠近他一步。當然,吸血的時候肯定是例外。
消息一傳開,地宮裡的女精靈們都開始爭奪這個職位,一個個無不削尖了腦袋想得到它。每晚臨睡前,總能聽到許多女精靈們興致勃勃地討論,猜測誰會得到這個位子。
對於這些,我往往置身事外,感覺與自己無關,蒙上被子後,便沉沉睡去。
但是五天後,當阿朵娜宣布由我去做這個貼身侍女時,所有的女精靈們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包括我在內。
「我要一個年紀小的,」阿朵娜道,「不諳世事的,對男精靈似乎完全不感興趣的女精靈去。」
「夫人,我的年齡也很小,才十二歲,對男的也不感興趣。」
「夫人,我才剛過十三歲,和她一樣大,憑什麼選她不選我?」
一時間,精靈們嘰嘰喳喳,阿朵娜不堪騷擾,甩了甩兩隻大耳朵,在兩個精靈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離去。
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初春的雨季到來了。雨水從地上滲透入地下,導致地下也像每天都下雨似的,千條萬條線直直地落下來。讓人惱人的是,這些雨水並不像陸地上的那樣乾淨,陸地上的雨水滲入地下後,穿過了土地,變成了渾濁的黃色。
披著防雨外衣,走過了積滿雨水的窪地,我來到了溫泉,身上已是一片黃土色。
到了目的地,我脫下了滿是黃泥的防雨外衣,打開了食盒,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放在溫泉池邊上。每天,我都會在午時和晚時會去廚房領食盒。
坐在溫泉邊,我的眼睛不知不覺地瞟了過去。這個男人吃東西的姿態尤為優雅,喝牛奶的模樣,相當高貴。我只能用高貴這兩個字,因為他喝牛奶的樣子,真的是相當優美,而且優美之餘,沒有任何女人氣,完全就是一男人喝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