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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階上高大的亞倫德俊美得無與倫比,高貴得驚人,神秘又極具男性魅惑力。舞會中所有的目光因他而驚嘆、痴迷與嫉羨。
掠奪、侵略、暗襲、發掘財富與領土擴張是這些精靈們引以為傲的榮譽。當然,也許每個王國都如此,哪怕在我們的世界也有可能如此,只是未像這樣赤luo裸地表露出來。聽到一半,身旁兩位貴女的低聲說話吸引了我的注意。
「德里爾公爵的公子剛在找一個侍女。說那位侍女穿得像貴女,但曾做過雜工、裁縫之類的職業。」
另一貴女笑出聲:「哪有這樣的侍女、貴女?德里爾的公子怕是醉了吧。」
我隱約感到自己可能闖禍了。如果剛才花園裡的那男人真是公爵之子的話。我的心下有些不安,他找我幹嗎?
我抬眼又向亞倫德看去,與他的目光正好碰在一起。他身穿華貴絕美的黑色長袍,站在高高的銀色台階上進行演說,看向我時,眼睛裡流露出溫暖的神色。我勉強扯開嘴角,對他笑了笑。
舞會還未結束,我借頭痛逃遁。在蒸氣騰騰的浴池裡泡了一會兒後,便回到房間美美地睡覺。
這一覺睡到了午夜。午夜時分,我被輕輕的敲門聲驚醒。身邊的美男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將白色睡袍覆在了全裸寬闊的完美身體上。房門被輕輕打開,我聽到了吉恩極力壓低的聲音:「大人,德里爾公爵剛回到家便遭到寵妾的暗殺,現在身受重傷。國君想請您馬上入宮。」
我從床上坐起身,長發凌亂,赤足走在地毯上,柔軟的睡裙輕紗覆蓋了腳面。亞倫德將門關上,向我迎過來,低聲說道:「你先休息,我很快便回。」
我用點燃了燭台,數根蠟燭燃起,昏黃的火光照亮了粉銀紫色的起居室,溫暖而宜人。昏黃燭光下他的臉和眼睛,散發出柔和的光澤。「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低低地道。
他輕柔摟住我的腰際,低聲安慰:「我很快回來。」
幾位侍女此時在門外靜候,等待為他換衣。他輕吻了一下我的嘴唇,便將侍女們召了進來。
他離開後,我一個人靜坐床上,直到天亮。
灰濛濛的晨霧裡,我獨自一人走在莊園的綠野上,繞過了一條清澈的小溪,坐在樹林的石頭上發呆。遠遠地,天空上出現了一個影子,我好奇地抬眼看過去。見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似乎是朝我的方向飛來。
我這才看清它是一隻天鵝。那是一隻潔白美麗的大天鵝,它的眼睛大大的,翠綠色,仿佛會說話會微笑。它展開巨大的白色羽毛翅膀,優雅緩緩地向我飛近。「啾……」它的喉嚨里發出了聲音,巨大的羽翅微拂過了我的臉龐,幾根潔白的羽毛落下,同時,一隻精緻的小捲筒落在了我的裙子上。
我看了一眼又衝上天空的天鵝,又看了看滾落在裙擺上的精緻小捲筒。猶豫了一下,還是拾起了小捲筒。打開上面的小紅蓋,一卷微微褶皺的飄著淡香的綠色信紙落了下來。我打開了信紙,隨意看了兩行後,猛然一驚。
居然是希斯諾寫給我的信。我不知他是如何能讓天鵝準確找到我的,並能順利地將信送到我身邊。天鵝又是如何得知我今日清晨會在莊園裡散步?這裡的生物和精靈實在太神奇了。
我的捏著信紙的手在發抖,有些不敢看信中的內容。待心情平復下來,才不安地將眼光投在上面。
姐姐,我很想你,縱然你現在的生活里並不需要我。我知道你已經作出了你的選擇。曾經我對你的殘忍現在已然倒轉,你加附於我身上的殘忍並不比曾經我給予你的少。姐姐,我始終想念我們曾在一起的時光,想你吻過我的眼睛和睫毛,更想你的溫柔和善良。姐姐,如果你認為我從未愛過你,僅因為我的王后的緣故的話,我不得不為你的想法表示遺憾。我想告訴你,我親愛的姐姐,我不會再遇上一個如你這般的女子,更不可能再愛上一個如你這般的女子。
我拿著這張精美的信紙,發呆了好久。我的媽,這居然是希斯諾寫給我的情書。姐姐一詞,曾是我惡作劇似的讓失去記憶的他對我的稱呼,現在卻成了他對我的暱稱。我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或我自己。我愛他嗎?我問我自己。我不知道。
天空烏雲密布,似乎就要下大雨。兩個侍女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恭敬地請我回古堡。回到起居室後,我將信紙用燭火點燃,打開落地窗,將化為灰燼的菸灰隨著冷風飄蕩無蹤影。
天空很快下起了暴雨,雨勢很大。亞倫德的華貴馬車出現在天空時,已是傍晚。當被淋濕的他進入莊園時,眾僕從迎了上去,他逕自而入,氣質依舊陰冷而殘酷。精心裝扮後的伊莎撩著長裙,想撲進他的懷裡,卻被他冷淡地推開。伊莎憤然撩起裙角回房。
我穿著一身淺紅色長裙,長髮披肩,站立在火光明亮的廳內石柱旁,並未向他迎去。我想起今日收到的情書,大概已被侍女們看到。我不確定他是否已知是希斯諾送來的,心下忐忑。
他走在鋪滿整個大廳的深紅色地毯上,路過我身旁,伸出手把我撈入懷中。「今天過得怎麼樣?」他微笑著問我。
我的臉色訕訕的,「還好吧。」
他擁著我走在溫暖的紅色大廳,吻著我的髮絲。我們先去見了他的母親裴斯納夫人。裴斯納夫人的氣色還算不錯,與他淡淡說了兩句。裴斯納人不咸不淡地問:「德里爾公爵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