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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廳內燈火輝煌,聽說還是無數美女出入,讓人神往不已。可惜我只能聽一個小女奴佩兒繪聲繪色地描述,不能親眼見到。
佩兒今晚值日,提著食盒去監牢途中,遠遠地看到了盛景。
「有一個好漂亮的女人從我身邊走過啊,穿得不知有多華貴,身上的珠寶閃閃發光,那些珍貴首飾我都叫不出名字來。」
我邊攪著奶粥邊道:「那些東西全都是浮雲,只有自己的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佩兒不服道:「你所以這樣說,不過是因為你得不到而已。」
我不滿,放下了手中的大勺子,回頭對她說道:「一個人的享受能力是很有限的,一生不過那麼長,就算她受盡上天眷顧,坐擁數不盡的財富,那些物質也始終與她隔有一層外在的距離。只有內心的快樂才是無可取代的。」
佩兒的眼神迷惑:「欣然姐,你說的我怎麼聽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用記得我說的話就行了。」
她聳聳肩,從我身邊接過剛熬好的奶粥,坐到了桌邊,開始吃她的晚飯。我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在桌邊緩緩地吃了起來。
華麗歡躍的音樂不時地從龐大的白色房子那邊傳來,絲絲入耳,佩兒滿眼儘是欽羨,「我說欣然姐,要是我們也能去看看多好,哪怕只是偷偷地去看一眼。」
我把奶粥吃得差不多,大半碗已見了底,抹了抹嘴,我道:「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再挨五十鞭子。」
她吐了吐了舌,隨後收拾了下自己的粥碗,就拉上房門出去了。
我把廚房簡單清理了一下,抹淨了灶台,洗了所有用過的碗,將地上隨意清掃了一下,然後又拿過了一把拖把,將地面清洗乾淨。做完這些後,已是滿頭大汗,便決定出去透透氣。
走在夜幕下的花園裡,走在紛揚落下的雪花里,忽然覺得自由真好。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我不由得又感嘆起這句話。從前每日在那座大房子裡忙碌,壓力又大,哪裡有情緒能在花園小徑里漫步?
雪花越下越大,密密麻麻,不斷飄落在身上。我隨意逛了一會兒,便決定往迴轉。雪花伴著冷風,不斷拂在臉上,我冷得抖索了一下。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男人嘔吐的聲音從大樹後傳來,步子便不由自主地朝那邊移去。
寒冷雪夜裡,淡淡月光下,待我看清了正扶著樹大吐特吐的男人後,身子猛地一震,結巴著道:「怎麼……是你?」
皎潔的銀色月光下,他的臉尤為清晰,正是那個俊美吸血鬼,裴斯納亞倫德。
第二卷 第十九章 貓計劃(一)(求票票,求包養)
他扶著樹幹不停地吐著,臉色很難看,直至最後吐出了酸水,才停了下來。他的身子也軟弱地靠著樹幹,臉色越來越白。難聞的酒氣瀰漫在了我和他之間,我微微上前了兩步。
「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沒理我,仰臉看著夜空的雪花,深深呼吸了一下,背靠著樹幹緩緩滑下。
「別坐下,那裡好髒。」我忙過來,扶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扶到另一棵樹下。原以為,他會拒絕,會把我的手打開,但很意外地,他沒有。也許,他也覺得這棵樹下確實是太髒了吧。
我咬緊牙根,使出全身力氣,把他扶到另一棵樹下坐下,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你……走開……」坐下後,他靠在樹旁,從牙齒縫裡吐出了這三個字。
「好,我走。」我連忙從另一條小徑飛快地離開,很快消失在了他面前。
回到廚房後,我坐在椅子上,捂著胸口,讓急促的心跳稍緩一點。他居然會吐成那個樣子,原以為他無堅不催,是個蘭博呢,沒想到也不過一個普通平凡人而已,喝多了酒以後也會大吐特吐。
雪花仍在窗外靜靜地飄蕩著,冷風不斷地吹過,,颳得窗子砰砰直響。十來分鐘後,我把仍在熱爐上的奶粥取下來,放入食盒裡,然後穿上了一件連帽長衣,那個與外衣相連的長帽把我的頭髮乃至臉都遮了大半,便於抵擋風寒。
出了門,我迎著寒冷的夜風,艱難地在花園裡走著。很快走到了那棵大樹,他依然還在那裡。靠著大樹,他微閉著眼,嘴唇緊緊抿著,臉色蒼白得可怕。
聽到了腳步聲,他緩緩地睜開了眼,見是我,眼神里掠過了一抹訝異。
「我很快就走。」我忙道,蹲下半個身,把奶粥從食盒裡拿了出來,放在他面前:「吐了之後會特別難受,粥是養胃的,你要是餓了的話就隨便點吧,不餓的話扔了也沒關係。」
我也不管他是否能聽懂「胃」的意思,只顧自地這麼說著。我站起了身,轉身離去。目的已達到,再呆在這兒幹嗎,難不成還要伸手餵他?
「你等等……」他喚住了我,我詫異地回首。
「你餵我。」簡短的三個字,讓我嚇一跳,「你說什麼?」
「我現在很累,你餵我。」他軟軟地靠在樹幹上,看起來真的很疲乏。
雪花漫天飛舞,一片又一片,飄在我們的臉上、頭髮和長衣上。
我拿起勺子,耐著性子一勺一勺餵給他吃。天曉得,我以前還沒做過這樣的事,只有媽媽在我生病時這樣餵過我。我學著她,首先把粥吹一下,然後用唇沾一下勺邊,感覺粥已經稍涼,才餵給他吃。我很小心,生怕粥灑在他身上了,到時他勃然大怒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