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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穿著雪白的新娘服,長長的藍綠色頭髮飄至腳跟,與白色的美麗長裙融為一體。白裙很長,飄至地上有兩三米,一陣微微的夜風吹來,輕輕地飄起,撩人而曼妙。裙擺處的閃爍寶石和鑲鑽更是在水晶石的照耀下,發出異常奪目絢麗的光彩。
新娘向眾人微笑著,雖然只有十三歲,但已經長得很美麗。她的五官極為精緻,一雙藍色大眼睛閃亮亮,清澈而靈動,與粉嫩的小櫻唇組合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我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洋娃娃,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像所有人一樣,眼睛裡發出驚嘆而讚美的光芒。
新郎亞倫德站在她旁邊,俊美得驚人。他的高大完美體形和魅惑誘人的氣質使他看起來完全不像十五歲。他的臉形仍然完美得讓嫉妒,鼻樑高高的,挺直而富於力感,下巴線條優雅高貴,高雅的氣質流瀉而出。
他身穿一身極為華貴的白色長長禮服,在水晶交錯的光暈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蠱惑迷人的氣息。他的耳朵上、脖頸上、手腕上,乃至足裸上都佩戴著價值不菲的紅藍寶石、紫色透明鑽、祖母綠和黑色珍珠。但這些精飾全是他的配角,它們在他過於出眾的迷人光彩之下,全都黯然失色。他佩戴這些飾物,完全是因為特定場合的緣故。
宴廳內的女賓客,無論老幼,全都緊緊地看著他,生怕漏掉關於他的每一個細節。離我最近的幾位年輕華衣女客,不但眼神色迷迷的,還幾乎連口水都要掉下來。
可以說,新郎的出色是遠遠大於新娘的,無論是外形氣質還是形體,他的光彩耀目遠遠超過了新娘。
但是,新郎的那雙眼睛我不喜歡,深深的,宛若極深沉的大海,一眼見不到底,且依然是陰森森,就像千年融化不了的冰。
裴斯納夫人的幾位女客們又開始竊竊私語了,也許是在誇獎這對璧人。我看到裴斯納夫人臉上浮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一對璧人牽著手來到了高高的螺旋旋轉白玉階梯前,階梯很高,兩位戴著白帽子的白衣祭司站在階梯的最高處,這對新人緩緩向他們走去。
在祭司的祝福下,兩個新人各自飲下了一杯紫色液體的酒,然後對站著,由祭司們往他們身上撒著聖水和花瓣。
牆上火炬上燃著的火焰不知燒的什麼香料,散發出一種奇妙的混含著薰衣草香味的氣味,淡淡的,輕輕的,在整個宴廳里優雅地環繞著。
冗長的儀式結束後,兩位新人攜手走下了高高的白玉徹成的旋轉階梯,眾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宴廳內的音樂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與歡快。此刻,無論是高貴的美麗貴婦還是高高在上的重臣達官,都在舞池裡翩翩起舞。這是一種集體舞,舞姿很特別,很優美,長長的裙擺搖擺之間,蕩漾成一朵朵美麗的小花。跳到中途,他們還會交換舞伴,優雅地抬起左手或右手,迎接下一位高貴舞伴到來。
美妙音樂在飛揚,曼妙舞姿在繼續,但我悄悄溜出了宴廳,準備回我的小閣樓睡覺。路過花園時,一股清冽的花香向我襲來,正閉上眼享受時,一陣極輕的嚶嚶哭聲忽然從不遠處的草叢傳來。
我愣了一下,遲疑了一下,但是好奇心還是戰勝了一切。我輕輕地走向了草叢,拔開眼前的雜草,看到了銀色月光下,一個穿著藍色飄逸長裙的女孩正半蹲在地上哭泣,窄窄的肩膀在不斷顫抖。她的墨綠頭髮短短的,緊貼著耳際,顯得彎形淡黃寶石耳環尤為顯眼,她的眼睛是冰藍色的,呈半透明狀,此刻蓄滿了淚水,不斷地從眼眶裡流出來。
「雪……黛兒?」我不禁驚呼出聲,「你怎麼在這裡?」
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現在卻乍見到她躲在草叢裡哭,自然大吃一驚。
她抬起了臉,那是一張嬌小的,清秀的小臉,滿是淚痕。她見是我,轉過臉,立刻起身,矯健的身體飛一般從草叢的另一端奔去,轉瞬間已不見了蹤影。
女人躲著哭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受了委屈,另一個當然是,為了男人。
今天是那個陰險廝的婚禮,雪黛兒哭的原因顯而易見。
我嘆了口氣,無力幫她。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第一卷 第十四章 打算離開(一)
金黃落葉飄蕩在半空,夕陽之光灑在地面上,隱隱籠出一層又一層金色的朦朧光影暈圈。
婚禮後的一個傍晚,亞倫德和他的新娘將要去他的母親家族進行拜訪。這是亞斯蘭國皇族的規矩。皇族的新婚夫婦為表對新郎母親的尊重,要在幾日後去其家族問安。
意外地,我成了隨行侍女之一。「我不是打雜的嗎?」我問道。
瑪姬正在忙碌,無暇顧及我,隨意答道:「你當然是打雜的,這一路上拿衣服、端茶送水之類的事仍由你來做。」
「哦,明白了。」我回應了一句。
伯爵府的門外停著好幾輛馬車,最前面的是一輛八匹馬拉的銀色華麗馬車,那是亞倫德和他的安娜貝兒夫人,以及母親裴斯納夫人所乘坐的馬車。
我同侍女們上了最後一輛黑色的。馬車奔得飛快,我從未坐過這麼快的車,看著五匹長著小翅膀的飛馬幾近是在半空中「奔馳」,我目瞪口呆,晚風吹開了車窗,呼呼而入,要按住頭髮,才能不使髮絲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