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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在沒有太陽的地方,不出聲的安定一團。
她不知道他眼裡正看著什麼,看得那麼關注。
她聽見,自己喉嚨里,不受控的、輕微的嗚咽聲……
其實想過的,遇到小白的第一和第二件事:
1.先暴打他一頓。
2.再暴打他兩頓。
這會兒,夏兔卻有點不敢動了。
倒是他察覺身後的動靜,愣頭愣腦地轉過身。
「小,白。」
她呼喚的聲音好像棉花糖,糯糯甜甜。
她像長了翅膀,快步衝過去,捧起他的臉。
以為自己會怨恨他的不告而別,至少要在見面的前十秒鐘,賭氣矜持一陣。
可是太想念了,堆滿胸口、溢出指尖,在腦門上盤旋三圈,也揮散不去……只剩想念。
她甚至,不敢眨眼。
眼前閃過許多的話,挑一些有意義的講,大概就是:
——我等你等得好苦。
——我想死你啦。
「我……」
頂著被揉得變形的臉,那人口齒不清地說道。
「我不四小白……」
——屁咧!
「哦。那你是誰?」
抓到了夏兔就不會再放手啦。
她兩手托著他不再有贅肉的下巴,樂此不疲地搓呀搓。
「一位英俊逼人的轉校生。」
這句的發音倒是清晰的很,要是他的臉也一樣有說服力就好了。
「……」
夏兔噗噗地笑,看到他為止,嘴角一直沒下來過。
「男廁所里的聲音是你裝出來的啊?」
「不是!」英俊逼人的轉校生答得堅定。
「張芳課桌上的紙條是你放的。」連疑問句都懶得用了。
「不是!!」英俊逼人的轉校生目光如炬。
「哦,知道了……」
「小白小白小白……」她越捏越愛捏,越叫越上口。
「這麼軟的手感明明就是小白呀。」
——才不要跟你玩什麼失憶梗、錯過梗,明明是你呀。
夏兔俯下身子,環住他的脖頸。
耳朵貼上他的腦袋,帶著他左右晃呀晃。
——熟悉的溫暖,舒適。
該怎麼說……重新擁抱他,她覺得整個人都變得……完整。
「我的小白小白小白。」
像是第一次學說話那樣,普通的名字被她重複地喚,聲聲軟進人的心坎里。
他硬生生把原本得回答的那句「我不是小白」咽下去。拿她沒有辦法地,放鬆了身體。
——好吧,這也是他最想做的。
可能她永遠不會知道,站在這兒的他經歷了什麼;可能他永遠也不會聽她提起,漫長等待中的絕望。
但只要再一次這樣抱著,他們就能知道,分開的那些日子裡,他們對彼此的思念是對等的。
「頭髮短了。」夏兔心疼地摸摸小白的白色短髮。
「瘦了。」夏兔心疼地……
「……」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捏屁股是要鬧哪樣啊!
看著小白這張臉,她就能想像他這些年過得有多糟糕了。
那麼愛吃東西的小白,竟然給餓瘦了。不復圓潤的臉,好醜好醜。
想到他和自己一樣沒吃午飯,夏兔的想法立刻多了起來。
「我們逃課吧!」出勤率百分百的乖乖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學壞了。
「理由呢?」小白成為唯一有理智的人。
「我病了。」她虛弱地扶額。
他挑眉:「什麼病?」
「需要小白綜合症。」夏兔嘻嘻笑,順勢牽住他的手。
警報:被需要者門牙大規模外露。
警報:被需要者沒有理智殘存。
這時,恰逢下層樓道走上來幾名吃好午飯的同學。
他們眼神怪怪地,看著這對姿勢怪異的「學生情侶」。
——十指相扣地笑什麼呢,傻不隆冬的。
第22章 緣由
最終,兩個人真的決定去跟自己的班主任請假。
夏兔的病假理由是:頭暈心悸。
小白的事假理由寫:家中的小妹妹生病了。
怎麼說,寫出這個理由,他自己是非常滿意的,邊寫邊偷笑,以至於班主任對他請假的真實性也有了判斷。
鈴響過後,靜悄悄的灰色教學樓自帶一種說不出的嚴肅壓抑。
而走出教師辦公室的他們,是被放出的小鳥,是兩個掙脫了束縛的特例。
怕班主任會在走廊上觀察,他倆做賊心虛地,直到走出校外才敢把手牽到一起。
上課時間漫步在空無一人的校外,那感覺很特別。
實施了平時想為卻不敢為的叛逆,心情輕鬆又雀躍。
「回家了~~」
夏兔長吁一口氣,一蹦三跳,步子輕盈。
——小白瘦了,還高了,她現在跟他說話得仰著頭啦。
「嗯!」
他覺得長大挺棒,這個的角度好適合伸手揉她。
——小白可是哥哥呢!
寒冷的天氣,好像更容易讓人感受到溫暖。
呵氣時的白煙和身旁的笑臉,將胸腔填得實實的,接下來會來到的一整個依偎季節,也變得值得期待。
「小白,跟你說!我現在厲害啦,會煮可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