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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承平的目光牢牢鎖住紅綾手中的龍丹,貪婪的情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卻仍被紅綾捕捉到了。
紅綾有所警惕,「魔主大人復活在即,只缺這一枚龍丹了,我勸你把其他任何想法都丟棄掉。」
黑龍的要害處傳來陣陣疼痛,那種疼漸漸地腐蝕了他的骨頭,順著軀幹一節一節地爬上來,疼痛感直竄頭頂,可他仍因為眼前魔修的對話而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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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先知城。
唐澤站在先知殿外的平台上,看著懸於半空的玄鏡直播著八卦境中的畫面。
自從白未去後,他成了唯一的先知,可他的心裡卻惴惴不安,原因無他,迄今為止他都未能與神明建立起聯繫,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先知身份是不被認可的。
「立春,會不會是先知大人找錯人了?我可能根本不是你們的先知……」
唐澤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他總覺得今天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惶恐,好像將要有什麼災厄降臨,會是神明不認可他的身份從而降下天罰嗎?
這些天以來,立春準備的寬慰話術是一套一套的,她正準備隨機選擇一套來勸住新任先知大人,可她剛一側頭,就看到一顆大滴的血珠從先知的眼裡掉落下來。
立春:「先知大人,您在泣血!」
哪怕在上任先知的身邊呆了很長時間,可立春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景象,她按捺住內心的慌張,一邊給唐澤遞上軟帕,一邊向身後的其他護衛吩咐。
「穀雨,去請醫修!小滿,去請城主大人!」
沒有人注意到平台上的動靜,也沒人留意到新任先知來了又被送走。
普通人們聚集在玄鏡之下,要麼是看玄鏡內的畫面,要麼是看玄鏡外那個滑稽可笑的女人。
李秋盛從頭到腳都套上了裝備,有哥哥李茂波為她準備的,也有《無相周報》的榮譽社長賀文送給她的,她全副武裝,一次又一次地試著闖入八卦境。
她先是試著搭梯子爬上玄鏡,又試圖甩繩子勾住玄鏡上的紋飾,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這一次,她重金租來了一艘靈舟,讓靈舟載著她飛到玄鏡之上,她試著一躍而下,「嘭——」
人倒是狠狠地砸在了玄鏡上,可那些凸出去凹下來的花紋太過複雜,她整個人被巨大的衝力砸得眼冒金星,即便這樣,她也並沒有如想像當中那樣進入八卦境。
看著意料之中的一幕發生在眼前,圍觀人群毫不客氣地發出譏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這個女人在想什麼啊?要是這樣都能進去,老子早八百年就進去撈一把,從此不用愁生活,吃香的喝辣的還會在這裡看熱鬧?」
——「聽說這女人是《無相周報》昭城分社的記者,想進入八卦境報導一線新聞。」
——「昭城分社的跑來先知城幹什麼?依我看,她自己就成八卦境最大的新聞了。這些天,破鏡子什麼狗屁東西也不放,盡讓我們大傢伙兒看花花草草的。」
——「就是就是!誰耐煩看這些花花草草!我們要看「正道雙星」的戰況,一月之期快到了,究竟誰贏誰輸啊?老子可是押了一袋下品靈石給葉奎辛的!」
八卦境不放有修士的畫面,境外的人不知道境內的動態,境內的人同樣不知道境外的事情。
唐元晴跟隨著骨吟羊留下的腳印,一路追著去找唐山山。
可是,骨吟羊最後兩個清晰的腳印出現在了外圈(18-9層)的盡頭,看腳印的方向,骨吟羊似乎是載著唐山山闖入了內圈(8-1層)。
唐元晴幾乎快要抓狂,現在一個月的期限未到,八卦境的內圈根本不對修士開放,她無法進入,也想不明白骨吟羊和唐山山是怎麼闖進去的。
更重要的是,她擔心另一種可能性:雖然腳印是朝著內圈的方向,可一人一羊要是在那一點上被憑空抓走了,那該怎麼辦?
唐元晴試著攻擊8層與9層之間那道模糊的壁障,沒用,所有的攻擊都被反彈回來了。
她繞著腳印消失點走了一圈又一圈,連個影子都看不到,她只能帶著一顆沉重的心鎩羽而歸。
余玲瓏的狀況沒有任何好轉,她面色慘白,一手捂住自己的丹田處,嘴上仍然罵罵咧咧的,一口咬准她的龍肯定出了事,叫囂著要離開八卦境,可這又怎麼可能?
葉奎辛勉強安撫住余玲瓏,等到唐元晴帶著消息回來時,只覺得是雪上加霜。
唐山山和骨吟羊失蹤了?這怎麼可能?
一向穩重自持的葉奎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頭一次意識到唐山山對於他的重要性,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他還沒想明白自己對於唐山山究竟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人卻已經失蹤了。
在凍結成冰的沼澤面上,葉奎辛走過來又走過去,他的思緒似乎全都被打亂了。
以現在的情況來說,余玲瓏的身體顯然不適合去外圈與內圈的交界處,他們兩人也不可能丟下余玲瓏再去一趟,葉奎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詢問著細節,推敲著唐山山可能的去處。
葉奎辛走過來,「沼澤之下你查看過了嗎?他會不會和骨吟羊一起陷進去了?」
「不可能!」唐元晴搖頭,「我用陽土之戊力、陰土之己力一寸寸地翻找過了,別說是一人一羊,就是埋了幾百年的骨頭都被我翻出來了,也沒見到他們的。」